天黑了。
夜色弥漫的海面,冰冷的很。
“咚咚咚”三声,三个混凝土铁通坠进海里,深深的沉入海底。
“知道吗?这个地方有条海沟,很深……”老猪看着起伏不定的海面,像个导游般的介绍。
“他非死不可吗?”我问。
他没想到我会这么问,转头打量着我的说:“这是规矩。”
“但是,我们这样就犯法了……我们成了杀人犯了。你,不怕吗?”
“我说了法律是会保护我们的,没有证据,他们怎么抓我们?你啊……果然还是个孩子。”他说着,慢慢转身,我跟上他的脚步时,他又迎着冷风说:“这世界上,什么是犯法?法又是谁定的?我们是杀人犯吗?呵……不是的,我们是规矩的守护者。他李政怵坏了规矩,就得死。”
“那两个人呢?”
“一样……李政怵叛变的时候,脑海里应该就已经有了死亡的概念了,而那个卧底从当卧底的那刻开始,他也会想着有这么一天。至于那个女人就可悲了,我们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那些资料要是落到警方手里,金门可能就要改成灭门喽。”他说着,招呼过那个快艇驾驶员,一同上了快艇。
风太大,我裹紧了身上的军大衣,一句话也不想说。
当初没想到会死。
虽然知道卧底是非常非常危险的职业,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过死。
可是,当那三个油桶坠入大海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死亡原来离我如此之近。近的,让呼吸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从教父的生日宴,到海上目睹虫爷的死。这短短的一天,让我感觉像是做了一个漫长且醒不了的梦。
不知不觉中,我才发现,我在这个邪恶圈子中,已经走的如此之深了。
&在海上的时候,手机是没有信号的。
离岸上很近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我看到是魏顾海之后,直接挂断了。
上了岸之后,老猪便载着我重新坐上车往京都赶。
“回去喝点儿姜汤什么的,海上风大可别着凉了。你要是有个闪失,我回去还得挨教父训呢。”
“他训你什么呀……不会的。”
“别说不会,我看教父是打心眼里喜欢你,不过,起初的时候我觉得你跟杜鹃儿(教父女儿)挺像,但是,现在看来我错了,你不一样。”
“呵……”我轻笑着没有应声。心里盘算着魏顾海找我会是什么事儿。
“你现在也是金门的人了,以后事儿上不懂的,你就问我。晓得吗?”老猪说。
“嗯,知道了。谢谢朱爷。”
“你别喊我朱爷,喊我老猪就行,你可是大小姐。”他笑着说。
那刻,感觉他们跟我曾经想象的道儿上的人不一样,他们一个个的虽说都有了老态,说话也轻声和蔼,但是,在事儿上,一个比一个狠。
二十多年的感情,说下手就下手,面儿上一丝情感波动都没有。
&车辆近了京都,驶进五环时候,我便要着下车。因为这里离魏顾海的住所很近。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他不解的问。
“哦,我去超市买点儿生姜,我感觉自己有点儿感冒呢。”
“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我又不是个孩子。”我说着,便下了车。
跟他道别,见他驶离后,便用防监听手机给魏顾海打了过去。
“你去哪儿了?”魏顾海接通电话便问。
“没去哪儿……”我说。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
“他们说看见你和老猪出去了。”
“……”我没做声。
“见到虫爷了吗?”
“没见……”
“真没见?”他又问。口气中,有股质问的味道。
“跟我说话的时候,有必要用这种口气吗?”
“我问你有没有见过虫爷!?你知道他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难道你真把自己当教父的干女儿了吗?难道你真的要淌这些浑水吗?难道你…你……”
“魏顾海,你还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