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少年不知,开门的一刹那,雪域所有的寒天鸟顿时感到一阵惶恐,宛如遇到了上位者的威慑,俱是战战兢兢,不敢飞起,悉数面向高峰,犹如朝拜!
而那些来外围的冒险者,亦都突然感到了一阵古老的气息,伴随着莫大的威压,将他们禁锢在原地,更有甚者,骨骼都被压碎,却无力反抗!心中无限惶恐,不知发生了何事。想立即向家族汇报,却无能为力。
……
夕阳照进,不知尘封了多久的古殿重见天日。少年走近,大殿内一片空旷,没有多余的建筑。只有两根巨柱擎立,仔细一看,上面缭绕着不同凶兽的刻像。
其中一副是一只张开双翼的凶禽,内里有着无形的道韵,使人沉迷其中,栩栩如生。少年不觉,只感觉周遭景象突变,一只银色的仙禽翱翔天宇,长鸣间,无数云朵悉数化为冰雕,具往下落去,像是下了一场冰雹雨!
他猛然间回过神来,只觉心神震撼,但又好似与那只缥缈的仙禽在哪见过。仔细一想,倒是与时常来给他送银草的鸟儿有些相似。难道是同一物种?少年摇摇昏昏的脑袋,不再去想。
另一根柱子上,同样刻画着一只凶禽,只是与前一个不同,这只有些模糊,虽也有道韵流转,但却无法看清。
少年慢慢向大殿内部走去,近乎空旷的殿堂就像一座广场,地板并不平整,到处坑坑洼洼,像是用无数剑刃劈砍而出。这里无比静谧,平静的仿佛没有一丝危险。左右看去,阴暗伴着夕阳的昏黄,令人生畏。
直到大殿近里,少年才停下脚步,但若是细看,他的额头上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因为他的前方,视野的尽头,是一座恢宏的巨大王座。王座后面悬浮着一把巨大的剑,发出淡淡的光芒。最为惊悚的是,座椅上,居然还倚靠着一个人!
什么人?少年降生几年,都是独自一人在这峰顶度过,只有一只时常送食的寒天鸟,还能偶尔陪伴,生活无比枯寂,峰顶之上,一览众山小,望眼欲穿,荒无人烟。但万万没想到,这古老的铜殿,居然还有人?!
雪域这么大,大到无边无际,列为禁区,难道主宰这一切的,就是王座上的这个男人?!
少年喉结滚动了一下,犹如白纸的脑袋,此时更是一片空白。
王座上的男子没有动静,少年也是不敢乱动,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他晃动的眼睛偷偷的瞟了一眼前方,王座上的男子却也睁开了眼!这一望,四目相对。
男子的瞳孔仿若浩瀚星辰,缓缓转动,少年只感觉视线完全被吸入其中,突兀间,像是被剑扎了一样,无比疼痛!他身子半倒在地上,捂住眼睛,却死死的忍住,不敢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男子转动眼眸,抬首看向殿外,微微跳动的光芒却显得有些刺目。多少年了,没见过外面的天空了。
“唔,”多年不曾开口,男子的声音沙哑中,依旧带着些磁性。
“你终究还是回来了”,男子顿了顿,眼睛重新注视着半跪在地上的少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或许自己的情感亦早已被冰封。哪怕是对着这以前既是知己,也是敌人的,故人。
“只能帮你最后一次了,随后,朕这缕残魂,也该消散了。”男子看了看这恢宏空旷的大殿,或许是在回忆着什么,眼睛里布满温柔,星河缓缓流转,但转而化作平静,最后视线重新转移到少年身上。
他伸手一挥,王座之后悬浮的巨大古剑在少年的惊讶目光中,慢慢变小,最后化作了一枚玉佩大小的剑符。
“拿着吧,此乃朕无尽雪域的令符,见此令如朕亲临!它可以给你一个庇佑,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男子言语中散发着磅礴威严,双眼开阖间,仿佛可以压盖诸天,万法既从。
“朕特留一道残魂,就是为了等你。这件事,朕本不想插手。”
说完,男子站起身,世界仿佛依他而动!
“还有些杂鱼”
男子随手把剑符扔向少年,缓步走出殿外,他身上猛然散发出无比刺目的光芒,刺穿苍穹,压盖一切!
他迎着太阳,似在享受这不多的温暖,手臂随意一挥,下一刻,雪域内部就卷起了滔天雪暴,灭绝了除寒天鸟以外的所有生灵!而在外围,那些冒险而来采摘银草的人类,一个个此刻都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风暴席卷而来,却无能为力,露出绝望。
“寒天鸟,寒天鸟,我记得你最喜欢寒天鸟了。”男子喃喃自语,身体开始慢慢消散。
“你也该出去了,王储这个身份刚刚好。”男子已然化作虚无,只有声音还在缓缓飘荡。
“天道,不过一场幻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