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的云堆,失重没有安全感,血液也被轻柔的触觉撩得发痒。
他撑着床面坐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毛病又犯了。
楼下是小孩儿吵着要吃冰淇淋的尖叫声,隔着一道门传入耳膜依旧刺耳得不舒服。
他呼出一口气,冷清惯了的性子让他即便是心情烦躁,表现出来的模样也不过是浅浅拧起眉心。
在手背用力搓了一下,翻身下床走进浴室,凉水哗哗淋上肩膀,从肩胛骨一直流淌而下,冷感暂时带走的一点不适都被冲刷落下,淌满地面。
下楼吃了早餐,周文月坐在客厅沙发看晨间新闻,谢嘉然犹豫一晌,还是打算过去陪她看一会儿。
只是还没坐下,视线便扫到茶几第二层角落里的几支水彩画笔。
放得七零八落,笔盖也不见了,笔尖肉眼可见地被糟践得不成样子。
谢嘉然一下愣了。
倾身去刚拿起画笔,路尚就匆匆跑过来一把从他手里抢过,转身往沙发上一歪躲进周文月怀里,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没说话,只是把画笔抱得很紧,生怕再被他抢回去。
谢嘉然直起身看着路尚,声音冷调:“那是我的笔。”
路尚一头扎进周文月怀里把自己藏起来,眼睛也不露了。
“然然,几支笔而已,弟弟想要你就给他吧。”
周文月语气温柔来做和事佬:“何况你不是还有很多笔吗,也不差这几只对不对?”
谢嘉然没说好也没说不说,只是转向周文月:“妈,笔是您去我房间拿给尚尚的吗?”
周文月面上闪过犹豫,低头看看怀里的小儿子,再看向谢嘉然,最后确认地点了点头:“是。”
“我知道了。”
谢嘉然将谎言下的袒护听得分明,已经没了看电视的心思:“笔我不要了,他要就拿去吧,我还有事,先回房了。”
“好,好…哎对了,小然。”
周文月忽然又想到什么:“尚尚他这次周考成绩不大理想,试卷已经发下来了,你下午不出门,就给你弟弟讲讲试题吧。”
谢嘉然回应不明地应了一声,走到楼梯时听见路尚故态萌发朝周文月要冰淇淋吃。
“刚刚不是已经吃过一个了吗,怎么又要吃?”
“才一个!今天这么热都不解渴,不管我还要吃还要吃!”
“哎好好好,那今天最后一个,吃完不能再要了,别回头再吃坏肚子。”
“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