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咬得可紧呢,哪怕你把它脖子砍断了,它都不会松口。”
“真的?那要怎样才能把手指拿出来呢?”
“听说要等到打雷它才会松口。”
“哇,太有个性了,我都不好意思喝它的汤了。”她看了看他抓住她胳膊的手,说,“你也是甲鱼,咬得好紧啊!”
他好像刚注意到自己还抓着她的胳膊,赶紧放开,讪讪地说:“这可是骂人话。”
“是吗?为什么是骂人话?”
“甲鱼就是王八嘛。”
“真的?我还不知道呢!”
正说着话,Simon打电话来了,叫陶沙去接他们。
陶沙开车把那两个接了回来,四人一起开饭。
林妲终于喝到了传说中的甲鱼汤,汤也是其貌不扬,清清的,汤里有大片的姜,汤面有小朵的油花,甲鱼煮熟了还是黑糊糊的,看不出是身体的哪部分。
她尝了尝,真的很好喝,像鸡汤,但比鸡汤鲜,甲鱼肉也很好吃,像鸡肉,但比鸡肉嫩。
陶沙好像一直盯着她的碗,一看到她碗里的汤只剩下一半了,就马上舀一大勺给她。
舀了两次,詹濛濛抗议了:“喂,陶沙,怎么回事啊?怎么光给她上菜呀?我也是位女士呢。”
他咕噜一句:“你嘴皮又没破。”
“什么嘴皮?”
林妲只好出来解释:“我刚才把嘴皮碰破了,女主人说喝点甲鱼汤就好了。”
“你把嘴皮碰破了?哪里呀?”
她指指下嘴皮:“一点点,不碍事。”
Simon问:“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不用。”
詹濛濛问:“你俩干嘛呀?怎么会把嘴皮都咬破了?”
“不是咬破,是碰破的。”
“是啊,我就是问怎么会碰破的呀。”
“自己的牙齿碰的。”
“自己的牙齿怎么会去碰嘴皮的呢?”
Simon制止说:“这还用问?明摆着的嘛。”
“哈哈,这么暴力啊?肯定是场鏖战,那是该多喝点甲鱼汤。”
那天晚上回到家里,詹濛濛还不忘拷问嘴皮的事:“没想到闷闷还这么——激情燃烧呢。”
她赶紧申明:“哪里是什么激情燃烧啊,真的是我自己碰破的。”
她把过程讲了一下,詹濛濛呵呵笑起来:“他吹了半天都没吻上来?”、
“没有。”
“哪有你这样挑逗的?”
“那你说应该怎么挑逗?”
“近身法远身法都行,就是不能忽近忽远,胸无成竹。”
“什么近身法远身法?”
“近身法就是直接扑他怀里去,不过对于你这种太爱面子的人来说,有点难度,万一他不把你推倒,反把你推开,那你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那远身法呢?”
“远身法?那就更要技巧了,要靠你的衣着打扮,眼神嗲功,让他还没碰着你就已经被点燃,全身骨头酥掉。”
她觉得“远身法”“近身法”都不适合自己:“算了,我搞不好了,随他去吧。”
“要不要我帮你试试?”
“你怎么试?”
“我自然有办法。”
但她觉得这很不好,一是她不愿意詹濛濛跟陶沙试上床去了,二来她也怕陶沙知道了会鄙视她们两个,而她最怕的,是最后试出陶沙对詹濛濛有兴趣,唯独对她没有,那还叫她活不活?
她支吾说:“算了,我还是自己试吧。”
“那你一定得试哦,你这么吊在半空的,搞得我都不安心,总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给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忍不住把全部经历都讲了一通。
妈妈很不赞成她的做法:“你这么性急干嘛呢?我和你爸爸那会——”
“我知道,你和爸爸认识了好几年才——推倒,但你们那只是‘认识’,我现在的情况——不同的。”
“我们开始约会后,也是过了很久才——那个的。”
“但现在不是那时了,现在如果约会三次还没推倒,那就有点问题了。”
“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他这是尊重你。”
“但他一再说他一辈子不结婚,有这么尊重的吗?”
“嗯——这倒是个问题。”
“所以我才会着急。”
“如果他真是决定一辈子不结婚,你把他——推倒也没用啊。”
“至少可以知道他——究竟是不是‘通信连’。”
“但是你太主动,他会——望而生畏的。”
“那你说怎么办?”
妈妈想了一会,说:“我觉得还是趁早放弃算了,这么拖着很折磨人,会影响你复习考试的。”
她现在感觉什么复习考试之类的东西,真的就是浮云,她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她不敢说出来,怕妈妈着急,撒谎说:“这不会影响我复习考试的。”
“那就好,其他的,先别操那么多心吧,如果你跟他见面很愉快,你就接着见,如果见面成了一种痛苦,那就别见了。”
“如果既不是很愉快,又不是很痛苦呢?”
“那就先见着?”
“如果既愉快又痛苦呢?”
“那就不见?”
“不见就全是痛苦,没愉快了。”
“唉,我也没答案了。”
“妈妈,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炼成你这样的心境?”
“我什么样的心境?”
“就是对男生——无动于衷。”
“你年纪轻轻,炼成这样干什么?”
“我就是觉得——好烦恼,好想炼成对男生不在乎的功夫。”
妈妈安慰说:“慢慢来,等你一切都经历过了,你就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