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皇帝一声喊,杜之昌即刻带着小宫女踏入了殿内。
“皇上,诸位大人,这是容妃身边的宫女,叫卉儿。小的奉命带人去往康安殿,对犯了大不敬之罪的宫人行杖责之刑,却不料这宫女主动站出来,说要举证太后和容妃,意图谋害皇上、混淆皇室血脉!”
杜之昌说得铿锵有力、高亢激昂。
说完后,他和卉儿同时跪了下来。
一众王爷大人们脸上的震惊都掩饰不住。
杜之昌将手上的东西高高举起,呈现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张纸,纸张薄薄的,边缘都毛糙了,可见时日已久。
就连纸上写着的字,也有了褪色的迹象。
皇帝一挥手,冯大宝就率先上前,将那纸接了过来。
“念。”
皇帝开口。
冯大宝定了定神,看着上面的字,一个个念了起来。
“当归、熟地黄、何首乌……皇上,这是一张药方。”
颇懂药理的刑部尚书捻了捻胡须,开口道。
“听着像是助孕用的方子。”
这时,卉儿壮着胆子开口说道。
“皇上,这的确是一张助孕的方子,是从容妃娘娘寝房中找到的,一直被容妃娘娘藏在床后的暗格中。自六皇子夭折后,容妃娘娘一直想要再生一个皇子,便搜罗来这张药方。”
她说完,那福王皱了皱眉头,还是帮着太后和容妃说话。
“不过是张助孕的药方而已,容妃娘娘盼子心切,虽说行事略有不妥,但也不算严重。”
后宅争斗的事,屡见不鲜,就在座的这些老大人,也不是个个都后宅清净安宁。
对他们来说,只要不伤害到他们自身,不影响家族,这些都是小事,没必要拿到台面上说。
卉儿一听就急了,不等皇帝开口询问就接着说道。
“奴婢还没说完,容妃娘娘一直想复宠,但皇上对她冷淡,她没有机会接近皇上,太后知道后,让人弄来了一些药物,计划着让皇上服下。奴婢曾听到容妃娘娘和太后密语,太后直言那药物以丹砂、雄黄、曾青之类的东西制成,服下后会身体燥热,难以控制自身。她们想借此让皇上临幸容妃娘娘,计划就定在中秋节宴。”
“奴婢知道,奴婢所言并无切实证据,诸位大人或许会怀疑,但奴婢以项上人头发誓,这些事都是真的!”
卉儿举起手,做出了发誓的样子。
皇帝的表情越发冷了。
就连几位大人都是神色大变。
那刑部尚书更是惊呼起来。
“丹砂、雄黄、曾青……若是再加上白矾、慈石,那就是葛洪所述的五石散!”
五石散?!
这下,就连那几个老王爷都面色一震。
“怎么可能?”
“太后她疯了吗?”
福王黑沉着脸,咬了咬牙,还是劝了一句。
“皇上,不可听信这宫女一言之词,五石散乃宫中禁物,太后就算再如何,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五石散发源于魏晋时期,曾一度流行于贵族阶层,但后来被发现有剧毒,被禁了许久。
但这种东西,其实不可能完全禁绝。
每朝每代,都会有类似的东西出现。
改个名字,加几样别的药物,混淆视听,便变成了一种全新的东西。
就比如前朝末年时的几位皇帝,都是死于此物。
在前朝,它不叫五石散,而是叫赤丹,是一位方士进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