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宇一直追到车站售票大厅的天楼顶上,可是他的目标消失了。奇怪,那老头儿明明上了楼的。凌少宇茫然四顾,不见人影儿,心中狐疑,又不免惊讶。
“哈哈哈”,几声朗笑,在凌少宇身后响起了。那老头儿出来在凌少宇的身后,但老头儿却不再是老头儿,他是狂刀。在这一带,外号狂刀的就他一人。他手持一柄弯刀,刀尖悬在凌少宇的脖子上,让凌少宇不敢轻举妄动。
“快说,你四处打探我的消息是为什么?”狂刀冷喝一声,对凌少宇问道。
凌少宇微微一怔,旋即一摊手笑道:“没有什么,只是想见见你,证明你还活着。那日,你中了剧毒,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呵呵,托你的福,还死不成,现在还活得很好!”狂刀说着,收回了手中的刀。
他突然一横眉,对凌少宇问道:“你是凭什么打到我在这里的!”
“仅仅是凭运气而已。如果你自己不现身。我到死也找不到你的!”凌少宇微笑着说道。他们二人站在一起,不像是仇人,却像是阔别多年的朋友。也许是英雄惺惺相惜的原因。
凌少宇将目光朝四下望了望,四周无旁人,他站在天台上,可以俯视车站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凌少宇又对狂笑问道:“你就住在这个地方吗?”
“我已经没有去处了!我在这里等人!或者说我是在等死。”狂刀淡淡一笑说道,言语之间,他仿佛已经看透了生死。
凌少宇完成不理解他这一句话的含义,于是,他又追问道:“狂刀兄,何出此言?”
狂刀愣了半晌,良久才对凌少宇说道:“我在这里,等一个来杀我的人。因为我现在活着,生不如死!我现在一切都已经看透了。也许是我杀人太多,遭到了报应!”
凌少宇没有笑,他不敢在这个时候发笑,如果他笑了,被狂刀理解为嘲笑,这便为产生误会。凌少宇不想被人误解。他现在只有善念和诚意。他认真的盯着狂刀问道:“告诉我,你杀过多少人?”
狂刀轻踱了几步,缓缓的对凌少宇说道:“我十六岁时,因为赌钱输了,借了很多高利贷,后来,被人追债,我没有钱还,就被一大群索债的人围着殴打。当我被人殴打时,我选择了忍受。当忍耐是有极限的,当我感到疼得无法忍受时,我选择了反抗!我被他们按在墙角时,我发现墙角有一块断砖头。我拾起那一块断砖头,便照其中一个群殴的人的头上拍去。那人当场倒地,挣扎不起。我像恶狗一样,疯狂的吼叫,不停的挥舞着砖头。那群围殴我的人再也不敢近身,分分闪开。我趁机逃走了。后来,我父亲打电话告诉说,那被我砖头拍到的人,已经死了。警察四周在追捕我,让我先不要回家,到亲戚里躲几天。我知道我自己是一个杀人犯,我不想连累我的亲戚朋友,于是我选择了离家出走。从此,我便踏上了逃亡路!”
凌少宇一摊手说道:“你这才杀一个人,也不算是杀人如麻,罪大恶极!”
狂刀深锁着眉头,他点了点头说道:“当然,那只是一个开始。一旦你杀了一个人,后面就无法收手了。我的人生,只是不是一个奋斗史,而是一个堕落史。我离家出走之后,身上带的钱,很快就花光了。我悄悄打电话让我父亲打一些钱给我,可是,我是一个懂得享受的人,那一笔钱,很快又被我给花光了。我身无分文,穷困潦倒,最终沦为乞丐,坐街乞讨。我那时候没有任何的追求,唯一的追求就是能吃饱肚子,睡一个安稳觉。有时,睡觉的地方,都会被别的乞丐给霸占了。虽然我和他们打了无数次架,但终以寡不敌众,失败而告终。但这打架,也锻炼了我的拳脚功夫,开始,我打不羸一个人,后来,我可以一个人打三个人。再后来,他们只有联合起来,才敢欺负我,欺负我的人,越来越少了。我一个人搬到天桥下面去住,那里虽然不能避风,但能避雨和太阳就行了。我觉得我可以更加专心的乞讨了。我发现光乞讨吃的喝的,不是我的追求。我的追求是向人讨钱。讨的钱越来越多,我越是开心。但乞丐这个行业只能勉强的够吃饱饭,不饿肚子,要想发家致富,根本没有可能。有一次,我一次讨到了一百元钱,我十分的高兴。本想将这钱存着,买一条被子过冬用。可是,我在回天桥下面的路上,被一群痞子混混儿给打劫了。虽然我以我的拳脚功夫,打倒了几个混混儿,但我被一个家伙给偷袭了,他扎了我一刀,疼得我差一点儿晕了过去。”
凌少宇在一旁叹道:“看来你以前受过别人的欺辱,所以性格如此的坚定!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欲求生富贵,须下死功夫!看来你后来一定下了不少的功夫的吧?”
狂刀微微颔首笑道:“你且听我说我后来的经历和遭遇。那一次,我被殴打抢走钱后,我坐下来,静下心,痛定思痛。我觉得我已经做不成乞丐了,因为我的钱被抢了,冬天没有钱买被子,就只能有冻死在街头了。当我还没有决定要去做什么事儿时,那一帮抢我钱的混混儿又回来了!我心头害怕得不得了,我手脚在先前打斗之后,已经没有了力气,连拳头都已经肿了。他们杀回马枪回来,我想我定会再一次挨揍。可是出乎我意料的事儿,他们并没有揍我!那帮派的老大,戴着墨镜儿,身材高高大大的,十分有气质。他摘下墨镜,冷酷的脸上突然有了笑容。他一伸手要与我握手,他对我说道,他叫龙浩南,以后,跟我混吧,我知道你很能打,一个能抵上三个人。当然,我知道他没人浮夸,我自己也的确有这个实力,其实,那时,我一个人也可以半挑四个壮汉。那时,我还不会用刀,也更没有狂刀这个外号。”
“龙浩南,他不是飙车党的么?”凌少宇一惊,打断狂刀的讲话,又一次问道。
“没错,是飙车党,龙浩南的名气很大,那时好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我加入的第一个帮派就是飙车党。起初,我还不怎么愿意入伙的,不过,我觉得龙浩南这种大哥,还跟小弟握手,那些在道上混的人,像这种礼贤下士的人很少见。于是,我决定跟着他混了。他为了表示诚意,让他的手下,把所有抢我的钱,都给还回来了给我了。”狂刀冷静的说道。
“那你后来那些刀法,又是谁传授给你的呢,还是凭借着自己的悟性学的?”凌少宇好奇的盯着狂刀问道。
狂刀斜了凌少宇一眼,突然对凌少宇心生戒心,他盯着凌少宇,对他冷冷的说道:“我问得也太多了吧,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不会是一个奸细,被人派来打听我的底细的?”
狂刀想了想,又对凌少宇哈哈笑道:“不过,我说了也无妨!我这个功夫是自学的。根据一本秘笈上面学的!”
“秘笈?这世上哪里来的秘籍?”凌少宇惊讶的问道。
“我以前交了一个朋友,他是盗墓的,他在一个墓穴下面,发现了很多精美的壁画,可是,后来因为地下水上升,那墓穴被淹没了。我的那位会盗墓的朋友,很心疼那些画,于是,他就照着那些画描摹出了一些人物来。后来,他拿给我看,我才发现,这睛面的画像,是有舞刀,这些刀法连在一起,就成了一套厉害的功夫!”狂刀微微笑了笑说道。
“听你说的这一切,看来你还是挺乐观的,你干嘛要一心寻死呢?”凌少宇对狂刀问道。
“生无可恋,就会想死,这种想法虽然有一些偏激,但我觉得还是很正常的。”狂刀冷笑着说道。
狂刀愣了片刻,突然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唉,看来,那要杀我的人,我是等不来了。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让一个杀人如麻的人,让他挥刀杀自己。却是这般的痛苦和困难?今天,我等不来人,麻烦你来成全我,杀了我吧!”
说着,狂刀将自己手中的弯刀,递到凌少宇的手上。
“可是我也杀不来人啊,万一你害怕疼,我一手没有把你死,你半死不活的,那岂不是很痛苦的事儿?”凌少宇说着,摆了摆手,并没有伸手去接狂刀手中的刀。
狂刀突然冷笑着对凌少宇说道:“幸好你没有来接手,若是你手中的来杀我手中的刀,说明你已经对我对了杀心,所以,我要用我手中的弯刀,斩断你的手。”
“啊,这么可怕!幸好我没有做出这个决定。不然就中了你的计!”凌少宇甩了甩手说道。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在他们身旁不远处响起来,她说道:“想要人杀你还不简单,我来杀了你吧!”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鹰女莉娜,莉娜先前在的空中悬飞着,此时她又稳稳的立在栏杆上去。虽然楼层下面很高,但绝对摔不死她。
狂刀目光和莉娜对视一眼,问道:“你是谁?又是哪一条道上来的人,派你来收割我的性命的,放心,你杀不了我的,我不也不杀你,你看回去吧!”
“哈哈哈,真是自不量力,你不知道天有多山,地有多高,就不知道我的厉害!”说着,莉娜似呼啸而过的风一般,一下子闪到狂刀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