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芳香不在家,任由高小离喊破喉咙,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严书记让他回来找她,却不给他钥匙,高小离没法进屋,只能站在楼下看着严芳香的窗子扯开喉咙喊。
人不在!高小离颓丧地一屁股跌在在花坛边上,摸出一支烟点上,狠狠抽了几口。
黄玉那边还没消息,高小离也懒得理了。严书记这是第二次过问他手里日记本的事。他突然感觉到日记本里一定藏有天大的秘密。从日记本落进自己手里那天开始,他的日子似乎就没安宁过。祝副市长的原秘书王大明找他要过,严书记也试探过,霍公子霍明明干脆直截了当,只要高小离拿出日记本,他让他名利双收。
不管谁试探,高小离都是咬死一个说法——没有。
祝副市长的俩本日记,高小离读过了一本,读来读去觉得只是一个女人对生活的感叹,并没感觉到有什么秘密。第二本他本来是想抽空去读读的,结果身边的事一桩接一桩冒出来,让他根本无暇去想日记本的事。
高小离心里一直有个想法,等他完全读完了日记本,干脆就一把火烧掉,免得别人疑三疑四的,搞得他也不安生。如果日记本里真藏有秘密,他也决定让一把火将秘密全部带走。
日记本的存在,一段时间让他寝食难安。他担心被人偷走,于是悄悄将日记本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他慢慢开始觉得日记本是一件带着晦气的东西,留在身边越久,晦气会越重。
一支烟抽完,严书记的家没见动静。他将烟头嵌进花坛的泥土里,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走了几步,他停下脚步。转头去看严书记的家。
他来过很多次了,对严书记家的结构比较熟悉。他记得严芳香的窗户底下有一个平台,从一楼上去平台很轻松。依他的身手,简直是轻而易举。他记得自己在窗户边给严芳香开过玩笑,说如果有登徒子想要偷窥她,是太容易的事了。他提议让严芳香拆了平台,被严芳香取笑他小心眼。
严书记家是栋两层小洋楼,市委主要领导都集中在这个小区居住。小区的年代很久远了,据说在北洋时期就有了。过去住着的也是衡岳地区的官宦,普通老百姓很难涉足其间。
小区一共有十来栋建筑,都是独门独户。从市委书记到市长,以及像严书记这样的资深纪委书记,都在这片小区里占有一席之地。
级别越高,房子越往里走。高小离来来往往严书记无数次,都只在严书记家周围转转,根本不敢往里走。听说市委领导喜欢在小区里散步,保不定什么时候就碰到了领导?
严书记的家相对在外一点,过去一道拱形的门,就是一条大街。
这条街上的人也很少,也不见开有什么铺面。衡岳市多年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小区对面的大街不允许商业铺面存在,怕喧嚣惊扰首长们的休息。
他转到严芳香的窗户底下,看看四周没人,便直接起跳,双手就攀住了突出来的窗沿。然后一个引体向上,人就落在了平台上。
他眯着眼睛往里看,屋里朦胧一片,窗户上挂着一层薄纱,他根本看不清屋里的情况。
他敲了敲窗户玻璃,小声喊着严芳香的名字。屋里还是没动静,他只好又抬下来,脚刚一落地,就被几个人扑倒在地了。没等他叫出声,一个黑头套就将他罩住了,随即听到一个声音说:“老实点,别出声。”
高小离想挣扎,无奈身边围着他的人太多了。而且他感觉到束缚他的人都是孔武有力的,于是放弃了挣扎,试探着问:“你们是谁?干什么?”
没人搭理他,他只觉得被人夹着往前走,双脚几乎不落地。
他感觉到自己被挟上了一辆车,他清晰地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他不再挣扎了,心里想,光天化日之下,自己居然被人绑架了。绑架他的人是谁?为什么要绑架他?他一时还真理不出个头绪,不知自己在那里得罪了人。自己是死是活还真说不准了。
他试着去挣脱手腕,本来紧抓他手的人在他一挣扎之后松开了手。只是低声警告他说:“别动。”
高小离心里冷笑,你说不动就不动吗?他想去摘掉头上戴着的头套,手刚抬起,脖子上便被狠狠打了一掌,顿时头一沉,歪倒在一边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后,看到自己已经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屋里空无一人。
他感觉喉咙里像火烧过一样难受,便扯起嗓子喊:“有人吗?我要喝水。”
门一响,进来一个三大五粗的人,手里拿着一只矿泉水,打开递到高小离嘴边示意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