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华的办公室里,林小冬笔直地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只搭了半边屁股,表现出绝对的尊重来。
方清华倒也没有去故意晾他,眼镜片后的眼镜射出犀利的光芒来,这是他第二次近距离与林小冬接触。
林小冬在安平折腾了不少事情,与那些中规中矩的公司高层迥然不同,显得光芒四射,只可惜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不能和自己合作,否则又是一个得力的助手。
林小冬抿着嘴唇,刚刚他将昨天在李天复那边汇报的工作简要地汇报了一次,不过有所调整,只是汇报了项目,并没有提及相关的经费什么的,亲疏自有区别。
方清华并没有现场给出什么答复,凭心而论,林小冬在安平做的动作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很符合市里的思想的,尤其是那个警示教育基地和百烈墓的修缮,很符合省里公司的调调,这一点来看,这小子的嗅觉是非常灵敏的。
通过自己的渠道,方清华曾经打听过,知道眼前这位年轻人不一般,在提及他的家世背景之时,多有含糊之意,亦不知是不可说还是不清楚,总之,从来没有一个年轻人会能被称得上“神秘”的,不过在省行政部深挖照片门事件时,还是有点痕迹的,一个九九集团就显示出他的底蕴来了,那可是京都有名的集团公司,由此可见,林小冬的来头不简单。
忽然间,方清华有点心灰意冷的感觉,自己还是犯了一个错误,在错误的时间树立了一个错误的对手,而原本,这个人不应该是他的对手的,思来想去,自己还是不稳啊,听信谗言,这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所以在对林小冬的工作进行了肯定的点评之后,方清华才淡淡道:“林副总,安平县的项目工作是有起色的,希望这个局面能够继续保持下去,实现新的飞跃和突破。”
林小冬沉声道:“回去之后,我一定励精图治,打一个翻身仗。”
方清华笑了笑道:“年轻人有这样的魄力我很欣慰,不像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患得患失,一副垂垂老矣的沉沉暮色,很怀念像你这样时的年轻时代啊,曾几何时,我也曾神采飞扬过。”
林小冬肃然道:“年轻人虽然有冲劲,但是考虑问题不全面,不沉稳,这也是我一直在自我反省的。”
方清华又是一笑:“不骄不躁,活力四射,很好,在你身上依稀又看了我年轻时候的样子了,在这个方面,我儿子如果能及你的一半,我就心满意足了。”
林小冬笑了笑,这个话题扯得就有些远了,他也不便接茬,只不过方清华显然有把话题私人化的意思,倒是令林小冬有些意外,显然,方清华这是通过赞扬自己变相地打出了和牌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这张牌是出于他需要还是故意麻痹自己呢?
只是无论方清华此刻释放出怎样的善意来,林小冬对他都是怀有深深的戒备心理的,从他只是因为跟方志勇关系比较近,都是方家的人就打压自己来看,这样的人在大多数的时候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所以林小冬并不想跟他走得太近,虽然李天复让自己多汇报工作,恐怕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左右逢源吧,况且,这也是职场大忌。
见林小冬笑而不语,方清华心知他在想什么,不过既然有这样的一个机会,还是把事情说开了比较好,倒不是他怕了林小冬,毕竟林小冬是自己的下属,他只是不想在公司里面树立过多的敌人,尤其是一个不知底细的敌人。
这个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哲理寓言,说一只老虎很是勇猛,没有哪头老虎敢挑衅于他,有一天,一只狗看到他,对他狂呔不止,百般挑衅,老虎并没有理他,他的儿子就非常不理解,问他说,你不是最勇猛的虎吗?怎么不敢跟那条狗打呢?老虎就说,打嬴了他,我很光荣吗?小老虎说,不光荣。老虎这才说,打嬴了,别人会说我欺负狗,万一打输了,别人会说我连狗都打不过。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