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位选手上场后,季望舒感觉挺无聊,就跟旁边画着脸谱的白人妹子搭起讪来:“你好,我叫季望舒,来自美国。”
白人妹子笑道:“你好,我叫穆桂英,来自新西兰。”
好嘛,又是位“名人”。
季望舒发现,好多来中国的洋人,都会选个响亮的名字做自己的中文名。
这跟国人恰好相反。
在儒家传统中,取名是有忌讳的,一般不会跟先贤先哲同名,更不会和自己的祖先重名。西方人恰好相反,可能爷爷叫约翰,孙子也叫约翰,还各种跟名人攀关系,比如叫华盛顿、林肯、爱因斯坦的特别多。
有时候,季望舒喜欢比较中西方文化差异,这种差别往往体现在日常生活中。
取名只是小事,但却从中折射出更加深层次的内涵。中国人敬天法祖,所以不愿冒犯祖宗与先贤;西方人崇尚自我,也就没那么多顾忌,甚至有人故意给儿孙取相同的名字,认为这是一种荣耀的延续。
季望舒脑子里琢磨一阵,突然看着穆桂英脸上的脸谱,问道:“你要唱京剧?”
“川剧,”穆桂英笑道,“我是川大研究生。”
季望舒好奇道:“川剧跟京剧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同,”穆桂英自豪地说,“而且我还会川剧变脸。”
“变脸?”季望舒突然有些印象,这来自于另一个灵魂的记忆。
穆桂英抬袖一拂,只用了零点几秒的时间,她脸上的脸谱就大变样,把季望舒看得目瞪口呆。
季望舒挨过去仔细观察,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只能猜测道:“你用的是道具?”
“嗯哼,就是道具。”穆桂英伸手晃悠两下,一张川剧脸谱立刻出现在季望舒眼前。
季望舒大感惊讶,问道:“太神奇了,我可以学吗?”
穆桂英摇摇头:“抱歉,我学变脸的时候,跟师父签了保密协议。”
季望舒略显失望,同时又感到困惑不解,这种神奇的技艺流传开多好,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呢?
他不知道的是,川剧变脸属于国家二级机密,法律规定是不能外泄的。而且变脸不符合专利申请条件,只能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流传,目前正处于一种非常尴尬的境地:一方面,变脸技艺早已非法流传到海外;另一方面,国内的变脸大师们,还必须按照国家法律严格收徒,不敢随便乱传。
接下来的几十分钟,季望舒一直在跟穆桂英聊天,还顺带学了几句川剧唱腔。
终于,第二位参赛选手表演完毕,工作人员过来提醒道:“季望舒,该你上场了,还有十分钟做准备。这是你的耳麦。”
“谢谢。”季望舒接过耳麦戴上,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
耳麦里传来导播的声音:“季望舒,季望舒,能听到声音吗?”
“能听到。”季望舒回答。
导播说:“OK,一切正常,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