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恭恭敬敬地跟叶妈妈打过招呼，又跨步去了自己家。秦妈妈听到动静出来了，见真是秦淮，激动得不行，眼圈泛红，围着他来回打转看了无数遍，一边埋怨一边忙着张罗。

平日里静悄悄的院子一下热闹起来。

陈嘉静静地站在后面看着秦淮，叶妈妈心底叹了一口气，把手上的摘了一半的菜丢下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秦淮的突然归来，打破了两家人悉心维持的一点平衡。晚上陈嘉吃完饭，刚把筷子放下，叶妈妈终是没忍住，问他：“秦淮为什么回来？”

陈嘉如实说了：“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

叶妈妈心底一揪，万般难言的情绪聚在心头。叶爸爸没说话，默默放下筷子进屋了。

晚上万籁俱寂，陈嘉轻手轻脚从房间出来，秦淮已经在院子里等他。

“喝吗？”秦淮摇摇手中的啤酒罐。

陈嘉点点头，秦淮开了一罐新的递给他，陈嘉仰头喝了一口，冰凉凉的啤酒下肚，舒服得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看你这姿势，经常喝酒？”秦淮问他。

“你走了之后我多无聊啊，再说我早就成年了，喝啤酒又不犯法。”陈嘉嘟囔了一句。

“我也是。”秦淮又喝了一口啤酒，说，“你不在我身边，我变得有点喜欢喝酒。喝的不多，微醺醺的，正好入睡。”

“嗯。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下午两点，太热了，不要送我。”

“切，我说要送你了吗？自作多情。”

秦淮眯着眼，说：“我有没有告诉你，美国的同性文化很开放，我已经被三个男生表白过，一个是学校同学，听说家里很有钱，爸爸是州长；一个是派对上认识的，长得很帅；还有一个……”

“闭嘴！你要是敢在美国拈花惹草，我就咔！”陈嘉比划了一个剪刀手，“剪了你！”

“这么凶残？”

“这叫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秦淮笑，把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说：“放心吧，他们虽然有钱又多金，但是没你脸皮厚，我就喜欢脸皮厚的。”

陈嘉：“……”此处是该高兴吗？

两人在院子里挨在一起说话，浑然不觉身后的两扇窗户都被推开一条缝。叶妈妈和秦妈妈看了一会，又同时低叹一口气，关上了窗子。

秦淮回来了，这两家的父母那里睡得着，精神紧绷地关注着两个孩子的动向，一听到他们出门，就挨到窗户边上看。叶妈妈记忆中，小时候叶放和秦淮就是这样，白天打打闹闹的，到了晚上却能凑在一起分享食物，以前是分享西瓜，现在是分享啤酒。

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是要在一起的。从前到现在，他们二人之间的感觉并没有改变，唯一变的，不过是手中的食物而已。

次日，陈嘉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学校，整个上午却心不在焉，直到午后，秦淮发了消息过来：“我走了，美国等你。”

陈嘉回：“一年后见。”

离别的气氛在两家的院子了弥漫了几天，日子又渐渐归于平静，陈嘉有了秦淮给他安排的研究院，学习的目的性变得更加明确，秦淮的到来就像一针镇定剂，稳稳地扎在他身上，让他连百分之一的浮躁都没有了，完全沉静了下来。

大三下学期的期末，陈嘉稳稳地拿到了年纪学分第一，获得免费交换生机会，陈嘉毫不犹豫地在众多名校中做出了选择——斯坦福大学。两边学校联系过，手续对接完成后，只需要等签证下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