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再次被带回来的时候，几乎是奄奄一息了。

这人浑身上下都是伤，最严重的要数背上的一道鞭上、右脚伤和手臂上中的枪伤，其中那枪伤已经发炎，泛着浓黑的血，伤口周围已经开始腐坏了。

联邦军部最好的抗生素大把大把地往他身上砸，终于在第五天止住了伤口腐坏的趋势。

但是温言依旧没有醒。

司空衍在病床旁边默默坐着，在他的印象中，看到最多的，竟然是病床上的温言。

明明是瘦的可怜，苍白虚弱的样子，一丝生气也无，但偏偏他身体里就是有那股劲，让谁都不敢小瞧他。

至今，谁也不知道温言是怎么从凌子坤手下逃出来的。

他找到接线的人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浑身发着烧，随时像要晕倒，但仍然硬撑着背下了长长的密码代码，完成了任务。线人不敢带他走，怕暴露，只好找了一处废弃的库房，把他藏了起来。

司空衍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像一个破布娃娃，狼狈至极地躺在仓库的角落，几乎要与堆在他身边的杂物融为一体。

司空衍亲手把他抱起来，连夜带回了南延联邦的军总部，吩咐最好的专家会诊，极力挽救他的生命。

小小白放学回来，被管家带到了病房。

“爸爸还没睡醒吗？”小小白趴在病床旁边，一脸担忧。

司空衍揉他的脑袋，小小白虽然长得与他十分像，但是性格却比较像温言，单纯善良，他在幼儿园会帮老师收拾餐具、会帮别的小朋友扣好身上扣错的纽扣，十分乖巧讨喜。

“嗯，会醒的。”会醒的……一定，司空衍想。

小小白乖巧地爬上了床沿，轻轻歪在温言的手臂旁边，黑黝黝的头发软软地搭在他的手臂上，蹭的温言有些发痒。

陈嘉在沉睡中感到了这股痒痒的感觉，轻轻动了一下。

司空衍睁大眼睛。

陈嘉的手臂再次动了一下，接着眼皮开始有了反应，然后缓缓睁开。

司空衍把小小白抱起来，生怕孩子压到他的伤口。

“你醒了。”司空衍的声音还算镇定。

“爸爸！爸爸！”小小白拽住了他的病号服一角，兴奋地喊了两声。

“唔……”陈嘉想揉揉惺忪的眼睛，但是一抬手，才发现手上插着吊针。

“别乱动，想要什么？”司空衍按住了他的手臂。

陈嘉扯着干哑的声音：“我……没死？”

“活着。”司空衍松了一口气，用棉签沾了水擦在他干巴巴的嘴唇上，说，“你现在不能喝水。”

陈嘉迷迷糊糊嗯了一声，觉得脑袋重的要命，终于还是睡了过去。

在陈嘉昏迷期间，司空衍收到了管家带来的调查报告。

警局的司空杰到底没有放过蛛丝马迹，他一直认为温言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但是一直不解为什么第一次的DNA检测与他预想的结果不符。直到AM30收复计划曝光，他才知道第一次他们验证的人根本不是温言本人，而是个替身，这让他精神大振，立刻让管家重新取来了温言的毛发。

经过第二次DNA检测，已经证实温言和慕白是直系血缘关系，司空衍兜兜转转寻找的那个人，一直就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