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影，除了殷凤华不会有别人。

黎佑川心里有了谱，冷冷地说：“我当初和你在一起，就是不想让我妈妈伤心失望，但是你要是把事闹大，我也不会顾及你的面子。”

董心露嘴硬：“谁怕谁啊？！咱们走着瞧！”说罢，转身回到座位上。

黎佑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呜呜咽咽地哭了半晌（装的），同时用力揉着自己的眼睛，揉到发红，这才从角落里走出来。

殷凤华早就当没事一样回到座位上坐好，一抬头，就看见自己儿子发红的眼睛，心里跟被针扎了一样难受，看着董心露巧笑倩然的样子，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可这当着大家的面，殷凤华没有直接戳破，而是打断了晚餐的气氛，借口说自己吹了风有点头疼，早早地把聚餐给散伙了，连生日蛋糕的蜡烛也没吹。

董家的人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主人都说不舒服了，也没强行留下来的必要，于是知趣地告辞。

黎佑川故意绅士地说：“董小姐，我送你。”

不等董心露回话，殷凤华就说：“佑川，你来，我有事跟你商量。”

“可是……”黎佑川心里偷着乐，脸上还一脸担忧地看着董心露。

殷凤华鼻子都快气歪了，强笑着说：“董小姐我会安排人送的，你过来。”

“哦。”黎佑川应了一声，乖乖地站到母亲身边。

董心露觉得不大对劲，一边走，一边反思着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可是这一晚上她自认自己表现得无懈可击了……哦，难道是殷女士听说黎佑川把麦予秋调到了公司总部，所以要发火？这倒是有可能的。

董心露一走，殷凤华就把黎佑川给叫到身边来：“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董心露？”

黎佑川大概把这辈子的演技都拿出来了，一边犹豫，一边说：“妈妈喜欢，我就喜欢。”

“我是问你！”殷凤华声音都大了些。

“我……”黎佑川眼眶一下红了，摇着头说，“我真喜欢谁，您还不知道吗？”

殷凤华觉得眼前的儿子又可气又可怜：“你就这么忘不了那个麦予秋？”

黎佑川没做声，点点头。

殷凤华深呼一口气，换了话题：“好，咱们先不谈麦予秋，就说说这个董心露，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

黎佑川跟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坦白说：“妈妈，我不想让你失望，我真的想试试的，也许我能和别的女人正常交往，可是……”

殷凤华心都快揪到一起了。

“可我真的努力了，不行啊，我做不到妈妈，我这段时间很痛苦，真的很痛苦……”黎佑川说着，就想到了自己和麦予秋离婚之后的委屈，竟然真的挤出两滴眼泪来。

殷凤华这么多年，真是头一回看到儿子掉眼泪。她这个儿子，大概是母亲太强势的原因，性格上有软的地方，但是绝不会轻易掉眼泪。哪怕是在多年前，他说要和麦予秋在一起，殷凤华朝他发了大火，黎佑川都没哭过。

那么苦的日子都过来了，没想到今天看到儿子哭了。

殷凤华抱着儿子，说：“我错了，我承认，是我做错了，我不该强迫你。”

母子二人埋头痛哭了一回，算是把这十多年的隔阂、委屈全都倾吐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