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聿听得似懂非懂,只说:“你说怎么做我便怎么做便是。”
陈嘉笑笑,把手里的药材倒完,又试了试水温,觉得可以了,就去一边伏案写东西。他的矮桌也被夏侯聿下令搬过来,两人若是无事,可以整天都不出暖室,就在这里面各忙各的。
夏侯聿泡在浴桶里,习惯性地去看钟离清的身影,这种气氛很温暖自在,让他整个人显得很慵懒。
泡完药浴,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陈嘉把夏侯聿叫起来,两人没出暖室,就在屋里接着仅有的家具做些简单的运动。
陈嘉看过夏侯聿的腿,他原先走路不稳,是因为太瘦了,肌肉没有力量所致,如今稍微补回来一点体重,但是肌肉趋于萎缩状态,必须要锲而不舍日日复健才行。
暖室里的矮桌、柜子、脚蹬和床等家具,都被陈嘉一一利用起来,指点夏侯聿做简单的抬腿、慢走等动作。
看似简单的动作,对于夏侯聿来说,都很艰难,他的肌肉总是没有力量,慢走稍久一点,就要歇息片刻,需要扶着身边的人才能保证稳妥。
陈嘉的身高刚好够他搭肩膀,于是就做了夏侯聿半天的人形拐杖。
一般来说,复健的病人总是容易暴躁和气馁的,但是夏侯聿一点也不会,他特别有耐心,无论把枯燥的动作做几遍,都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保质保量完成。只是走久了也有不稳的时候,他这次迈步心急了点,步子迈得大了,几欲绊倒!
陈嘉吓了一跳,连忙扶他,结果两人双双被矮凳绊倒,跌在地上!陈嘉千钧一发之际,还不忘把自己往夏侯聿身下仆,总算又做了一回人形肉垫,没把夏侯聿给摔伤。
只是这摔倒的姿势有点暧昧。
夏侯聿在上,他在下,两人脸对着脸,某一瞬间鼻尖互相擦到,彼此的呼吸打在对方的脸上,撩得人脸红心跳。
夏侯聿愣了一下,连忙扶着一边的桌子站起来,脸上有点发热,说:“对不起。”
在古代这个尊卑分明的世界,主子对奴才永远没有道歉的义务,何况夏侯聿受到的是皇族教育,即便在宫中郁郁不得志,面对其他奴才,他也永远是挺直着脊梁。但是夏侯聿对钟离清这道歉的三个字说得自然而然,显然早已在心中把钟离清视为心腹了。
“没有压伤你吧?”夏侯聿不大自在地问了一句。
陈嘉不动声色地勾了一下嘴角,说:“没有,我还不至于这么娇嫩。”他撑着桌子站起来,假装没有看到夏侯聿发红的耳朵。不过,这个世界的夏侯聿好像还没有谈过恋爱?
陈嘉想到这里,心里偷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