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的痛苦持续了一个九天。夏侯聿没想过放弃,但是这其中的痛苦太过骇人,以至于他无数次想在治疗过程中让钟离清把自己打昏。他足足咬断了十几根笔杆,才撑过了这一个疗程。
听钟离清说接下来过程会愈加痛苦,夏侯聿虚弱地开玩笑说:“乾仪殿可没有笔杆给我咬了。”
陈嘉笑笑,说:“我会去找点结实的东西给殿下,实在不挤,还有我的手腕呢。”
夏侯聿看着钟离清缠着白布的手腕,那上面因为新旧交错的伤痕,至今还泛着斑斑血迹。他并不想伤害钟离清,只是太痛的时候根本没有理智。
“我说过,不要再把手腕递过来。”夏侯聿眼中泛着心疼。
陈嘉说:“我受一点小伤,总比你喊出来,引来外面的侍卫好。三皇子若是心疼我,便一定撑住后面的疗程,钟离家的仇恨可还等着你去帮我报呢!”
夏侯聿点点头。
第六个九天开始。
这个过程不需要陈嘉从头到尾看着施针了,只需要按照时间,将不同的药材放进去,这些放入药桶中的药材,无一不是剧毒的药性,种种毒药相互克制,最终会枯骨草形成一种平衡。药性之间的平衡会让夏侯聿体内的枯骨之毒不再复发,但是多了这几种毒性,人的身体也会被影响。
头疼、肌肉酸痛之类的小毛病,会伴随夏侯聿的一生。但是比之在枯骨草的药性之下萎靡而死要好上数百倍了。
夏侯聿照旧泡在药桶里,陈嘉把手里的各种药材一点点地往药桶里撒,什么毒蛇的毒汁、蜘蛛和蝎子,即便都是风干后的药材,依然看得陈嘉都毛骨悚然。夏侯聿倒是能一脸坦然地坐在药桶里,毕竟对他来说,这种东西比之前的痛苦要好得多了。
可惜夏侯聿也是想错了,随着时间的递进,药物的毒性逐渐深入体内,数种药毒交错盘杂,在夏侯聿的身体内展开冲突。夏侯聿被毒性相克,时而身体剧寒,时而身体剧热,又时而变得剧痛无,仿佛能听到浑身的骨头都在咯吱作响。
这次已经不是他能克制住的疼痛了,哪怕咬断了牙齿,他也无法让自己不再痛呼出声。
陈嘉一看情形不好,夏侯聿有点坚持不住,连忙一根金针刺入他的头顶:“三皇子!”
这一声惊呼,让夏侯聿的神志在昏迷之前短暂地清醒了一下,他立刻感到浑身的痛苦,惨叫了几声。陈嘉连忙把浴桶旁边备好的厚布塞到他嘴里。
可惜这泄露出来的几声痛呼,好巧不巧地还是被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