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没有注意到夏侯聿的反常，一桌子四口人，大家围着火炉，足足吃掉了平日里一倍的饭量，吃到个个肚子撑得无法在椅子上坐住，才最终作罢。

好在今年家里有仆人，可以帮忙刷个碗。

钟离浩唤了人进来把餐桌收拾了，又说：“我带你嫂子出去散步，你招待三皇子吧。”

陈嘉点点头。如今钟离浩与夏侯聿相处也比较自然了，不会特意行大礼，搞得大家都这么累。

钟离浩很快带着妻子柳氏并肩离开，夏侯聿看着两人牵着手，在庭院里的小路上渐渐消失了背影，心里很是羡慕。

他下意识地歪头看身边的钟离清，什么时候，他也能正大光明地牵着他，在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上一直走，走到柳暗花明，便好了。

陈嘉在椅子上消了一会食，觉得肚子不那么涨了，这才站起来，说：“三皇子，你今晚就住东厢房，我去给你收拾被褥。”出于安全起见，夏侯聿的贴身用品陈嘉还是亲手打理。

夏侯聿没忙着让他走，而是问：“你睡哪里？”

“我睡在你隔壁。”

听他这么说，夏侯聿才点点头，眼神泛着幽暗，夜色之下，看不太清。

陈嘉去给夏侯聿整理好被褥，这些东西都是新添置的，白日里见过太阳，此刻暖烘烘的，泛着一股太阳的味道。

陈嘉将被子堆好，又环视了一圈暖炉等物，觉得没有遗漏，这才回到自己的卧房。

夏侯聿住进了东厢房，半夜只觉得吃得太多，胃里有些不舒服。他的体质比常人差一点，却是积食了。

夏侯聿隔着窗户唤了一声：“钟离清。”

很快，隔壁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片刻，陈嘉从门口冒头：“怎么了？”

“胃不舒服。”夏侯聿歪在床上，懒洋洋的说。

陈嘉只得带上门，在火炉上烤暖了双手，这才上前轻轻地给他做按摩。

一年的时间，夏侯聿的身子已经大好，至少这肚皮上不再是皮包骨，不但艰难地长出了肉，还在夏侯聿的坚持锻炼下显出一些细韧的肌理，很是诱人。

在摇曳的烛光之下，陈嘉这个食过肉糜的人，很快有些按捺不住了，只是不想吓到夏侯聿，他悄悄地偏了一下身子，坐在床边将腿交叠起来。

却在这时候，夏侯聿的手突然探到了陈嘉的腿上：“钟离清，你不是太监。”

这句话用的是陈述句。

陈嘉心里一惊，就像被人点了穴道，当下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夏侯聿是什么时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