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夏侯聿摩挲着茶杯，“我是说，等我以后登上帝位，我会纳你为妃。”

“大夏国的男妃？”陈嘉愣了一下，这在大夏国的历史上并不是没有过，但是那位皇帝连同那位男妃在史书上的记载都不怎么好，为后人诟病。

夏侯聿道：“我是不打算名留青史了，一条烂命捡回来，总要为自己而活。”

夏侯聿的心态倒是超凡脱俗，也许这边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大彻大悟。

陈嘉不言语，伸手握住了夏侯聿的手，说：“我会跟你在一起，永生永世。”

夏侯聿眸子一亮，只觉得心都要化在钟离清澄澈的目光中。他反手握住了钟离清的手，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两情相悦，什么叫比翼连理。

暖阁里的气氛很是温情，片刻，陈嘉想是想起什么事来：“殿下今日说要去见皇后娘娘，不知……？”

夏侯聿说：“早上……起晚了，所以还没去成，年宴之前我会再找机会。”

陈嘉笑笑，说：“好好跟皇后娘娘说话，你们毕竟是母子。”

夏侯聿此时心里都是钟离清，他说什么，他就点头，闹得陈嘉看着他呆呆的样子，觉得可爱至极。

陈嘉用完午膳再次去床上沉睡，夏侯聿安顿好他，准备了点东西，便往凤宁宫走。

此时皇后应该午休结束了，夏侯聿在门口等人通报，片刻，宫女将他请进了凤宁宫。

虽是母子，夏侯聿一年中也难得见上皇后几次，只见皇后仍如往常一样一身素衣打扮，坐在佛龛前数着串珠，十分虔诚的样子，凤宁宫里安静祥和，充斥着一股檀香味，一应摆设从简，实在不像是一国之母的住处。

皇后念完了一段经，缓缓睁开眼，看着夏侯聿，略微诧异，三皇子一向孱弱，时隔大半年不见，此时的他竟如换了一个人一般，器宇轩昂，英姿飒爽，连宫里的老嬷嬷都忍不住瞧上他几眼。

皇后早就在凤宁宫听说夏侯聿病体大好、出入朝堂的事情，但是也没想到会是好到今天这个样子。她只是诧异，目光中并无特别的欣喜，淡淡地说：“你来了。”

夏侯聿心里微微失落，很快让身后的太监递上盒子，说：“年节到了，想着母后这里喜欢香火，就托人买了点宫里没有的香烛。”

皇后倒是对这几根香烛很感兴趣，打开盒子看了一下，这才收起来，说：“你有心了。”

两人的关系淡淡的，但是夏侯聿知道今日所说之事很重要，于是说：“可否跟母后借一步说话？”

皇后眼皮子抬了一下，屏退了众人：“说吧。”

夏侯聿从位子上站起来，说：“儿臣想请母后在年宴上……”

“不用开这个口。”皇后幽幽地打断他，“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你也瞄准了那个位子？”

夏侯聿一愣，说：“大哥二哥不在了，儿臣是嫡长子，继承大统是理所应当。”

皇后淡然地笑了一下，说：“这世上没有什么理所应当的事，你有能力争取到是你的事，我不会管那些。今年的年宴我已经回绝了皇上，我就不去露面了。”

不等夏侯聿再说什么，皇后微微闭上眼睛，又开始转手里的佛珠，仿佛什么都不能进入她的世界。

夏侯聿心情晦涩，告了一声万福，离开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