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金叙道:“聂大人,不是我贪生怕死,我们经过一天的激战,弹药快没有了,外面又没有援军,日军的主力部队正源源不断的开来,若不及时拿主意,我军会被敌人包围的。”
看到马金叙满身是血,脚上还缠着绷带,聂士成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转身对传令兵道:“你传令下去,各军在击退敌的这一次进攻以后,全体渡过叆河,向西撤退。
传令兵的命令还没有传下来,前面的日军又发动了冲锋,陈庆理了理身边的子弹,对刘义道:“我们这是打退了多少次敌人的进攻?”
刘义道:“已经打退了敌人的十二次冲锋,你看吧,我们这一哨去平壤的人,现在就剩下这十几个了。”
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布满了鲜血,帽子没有了,辫子也散了一地,他们就用烂了的布条扎起来,但他们手中,却从来没有放下自己的枪。
马山也杀红了眼,他眼中不仅布满了血丝,也布满了仇恨。他用一双猎人的双眼,像捕猎一般,十七个日军士兵,倒在了这个猎人的枪下。
刘义仍然是一个老兵油子的样子,只要战事稍稍一停下来,他便会将自己的烟袋拿出来,不点火,他也会吸上两口。多年来,都是这个样子,不管战事又多大,他都是稳稳当当的吸了口烟,然后用自己的枪瞄准敌人,他杀人不像马山那样兴奋,马山每杀一个人,他的脸上,都会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又干掉了一个倭寇”。而刘义每一枪击倒一个倭寇以后,他缩回身子,然后将子弹重新推上膛,再寻找自己的目标。
日军的炮弹似乎也打完了,步兵一排一排的冲了上来,陈庆对着兄弟们道:“弟兄们,倭寇又上来了,给我狠狠的打,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经过短暂的射击以后,冲上前来的日军士兵,与前面的清军展开了近距离的搏斗。陈庆也没有子弹了,他拿起身边的大刀片,怒吼一声:“杀呀!”
清军士兵纷纷丢掉了手中的步枪,手持着大刀,向着日军冲去,两边的人马一接触,顿时展开了肉搏。
马山将枪丢在了一边,提着把刀就要冲出去,刘义一把拉住了他,对他道:“你小子往后,用你的枪,一个一个的消灭倭寇,这种体力活,让我来。”将烟袋往腰间一别,拎着一把刀,也跃出了战壕。
迎面的一个鬼子,端着刺刀向刘义刺来,刘义侧身躲过,将手中的刀一挥,只看到刀光一闪,那鬼子的脑袋,就像一个葫芦一样的滚了下来。旁边一个年轻一些的鬼子吓傻了,端着刺刀,不往后退了两步,刘义紧上前两刀,大喝一声,刀直劈而下,那鬼子啊的一声,整个脑袋被砍了个窟窿。
一个鬼子端着刺刀,绕到了刘义的身后,趁着刘义不注意的当口,往前一冲,那刺刀正刺中了刘义的腹部,刘义啊的一声转过来,大刀一挥,那鬼子的头,顺势就滚到了战壕里。
陈庆在一边看到刘义受了伤,大喝一声,分开两边的鬼子,向着刘义跑来。刘义用手捂着腹部,鲜血直流,浸红了他的衣服。他骂道:“狗日的倭寇,竟敢北后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