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安接过苏衾递来的遗嘱,他目光草草掠过,就看清上面写了什么。
苏衾在他面前,穿着素净,她摁着额头,眼睛微垂,筋疲力尽的姿态。
柔软、冷静的声音从她口中吐出,“这就是你父亲的遗嘱。”
“在他病逝以前,他亲手盖下的印记。”鲜红手印,指纹清晰可见。是陆阳铮的手印。
陆祈安不动声色,将遗嘱递还给了她,他说:“好,我知道了。”
只是一眼,他就知道这份遗嘱并没有效力,因上面并无陆阳铮的指纹,也无公证处盖章。这份遗嘱并没有前一份的法律地位——也就是他此时掌握的公证遗嘱。
陈克与林武也看过了这份遗嘱,他们沉默着看向陆祈安,等待他先开口说话。
“……”
苏衾不必想,就明白他将要说什么,她早有觉悟,但面上还是一幅理所应当、理直气壮的样子,“他的遗嘱应当是没有错的吧?”
“所以,关于他的遗产……”
“您知道,我父亲在和你结婚以前,提前预支了后二十年为陆家工作的工资吗?”乍然间,陆祈安这样对她说。
他面上的情绪十分有趣,冷静而怜悯,青年突然用着这种礼貌口吻与她说话,让苏衾惊了一秒。
“也就是说,他本该属于婚后共同财产的工资、股份分红等等,都提前预支到自己的账户里,作为了婚前财产。”
“那些财产,是他的个人财产……你即便是他后娶的妻子,也无权过问他的个人财产处置方式。而遗嘱中他将这些财产的继承权给了我。”
苏衾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僵硬,她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遗嘱,泪意瞬间凝结于眼中。她眨了眨眼,泪水就滚落自颊边。
陆祈安还在继续说下去,“你应当也清楚,这份遗嘱没有经过公证,所以根本没有法律上的效力。”
林武补充:“陆先生或许改变遗嘱的心思是真,但是很可惜,陆夫人,这份遗嘱是无效的。”
“即便我们承认它的真实性,在法律上它也是没有地位的。”
苏衾心说,我不需要法律的承认,我只要保证在此基础上,能保住我的性命就好。
她哭了。在三个男人面前,以一种放肆、难以置信的表情,泪盈于睫,雪白脸颊上,狼狈不堪、疲惫失意齐齐出现,她埋掌抽泣起来。
“他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对我……”
年轻的继母濒临崩溃,那是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