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看这些公社干部都是土生土长的,地远天荒的山窝窝里的农民,可作起报告来,反而要比那些城里的官员精彩许多。
那天的主讲是公社的一位副主任,主持会议的是公社革委会的文书,也是副主任的老弟。
那副主任说:“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们在这里开会,就是用时机行动来响应‘抓革命,捉生产’的……”
一番开场白之后,随之而来的依然是雷打不动,风吹不走的形势报告。足足讲了一个多钟点,这才转入了他今天主讲的正题。
学习毛主席著作“老三篇”的讲用辅导。
精彩就在这里。他先讲的是《愚公移山》。
他大声的说道:“从前有个老渔公,靠打鱼卫生……”
此话一入耳便觉不对头,怎么移山的“老愚公”变成了靠打鱼为生的“老渔公”?看到台下的观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我爱心里庆幸知青同伴倪万全今天没来。
要不,速来口没遮拦的他,可能在副主任刚才“捉”生产时,就会说七说八的。入股听到现在移山的“老愚公”,变成了打鱼的“老渔公”,真不知道又要说出啥子话来了。
到这个时候,我也算明白了为什么开会前,就有人说这个副主任叫“胡扯蛋”,原来蕴有深意啊。
精彩还在继续着:“……这个老渔公每天带着他的儿子们出去打鱼,天不亮便出门往海边走去。但中间隔着两座大山。这山好大呢。一座山就有国王的屋那么大。国王就是皇帝,皇帝的屋就是宫殿,宫殿够大的吧!
老渔公和他的儿子们每天都要翻过这么大的两座大山才能来到海边,道海边来不及撒网打鱼,天便全黑了。于是,一条鱼也没打到。他们就有只好翻山往回走。
天天如此,他这个生产便也没法‘捉’了。怎么办?老渔公想呀想,终于想出了一个搬山的办法来。
他发誓一定要把这两座影响他们‘捉’生产的大山彻底搬掉,……”
台上虽然是在乱弹琴,整个会场里却并无那么大的反应,偶尔只见那做文书的老弟在不断地皱着眉头。
不过见到她的兄弟讲得形势很好,,并没有去打断他由着他继续讲下去。只是在另外的两篇讲用中,听他读到:“……为革命烧灰”时,才碰了一下他的这个兄弟的手臂,悄声提醒他:“是烧炭不是烧灰!”
不想,那胡扯蛋主任不无恼怒的立即转过头来反驳着说道:“我晓得,炭化了不就是灰!”
说完后,不再去理睬他的弟弟,继续着他的辅导。
当他又将“……替法西斯卖力”读成“替法西斯卖刀”时,他的堂弟又用了比刚才大一点的里去碰他的手臂,并小声的提醒道:“不对,应该是‘体法西斯卖力’”。
“哎!你搞什么名堂?”胡扯蛋放开他手中的讲话稿本,调头冷冷地望着正指着桌上的书本竭力按时他的文书喝道:“你知道什么?卖刀比卖力要厉害十倍!”
会场上没有人做声,大家只是将会场上的一幕幕全部守在眼底。
说到这里,高朝阳说道:“这个事情就讲到这里。”
“高书记,你怎么有这么多讲不完的故事?”秦德胜看着高朝阳问道。
“呵呵,这是他亲生经历或者他的朋友们告诉他的。再加上有这么多年的经历了,总会有点故事的。”坐在一边的高永照笑着说道。
“你们再过几年后,等所见所闻多了,能讲的事情也就多了。”高永照看着秦德胜他们笑着意味深长的说道:“但很多事情中,有的是去要用自己的见识去分析区别的。刚才朝阳给你们说的事情,实际上他已经经过思考和处理了的。”
“噢。”听了老书记高永照的话,秦德胜、吴题和胡安娜他们似乎也都如梦方醒,恍然大悟。
“还要不要讲了?”这时,高朝阳看着胡安娜他们有微笑着问道。
“高书记,你就在给我们讲一个吧,最好是你亲眼看到的。”李军他们看着高朝阳说道。
“那好吧。”高朝阳听了,略略思考了一下就开始往下讲了:
那是我刚度小学高年级的时候,这一年夏季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大约好像是语文课吧。老师已经讲完了课,并布置下了作业。
这一节可是一个女老师上的。这个女老师三十多岁的年纪,长着一个瓜子脸,但在一边的脸上和眼睛上都有一个很大的疤痕。
因此,有些对她又怕又恨的学生就在背地里偷偷地喊她“烂巴掌”。说明她在同学中间的威信是很高的。
“呵呵,原来你们学生中队蒋老师还有这样的称呼啊。真是不应该啊。”听到这里,高永照就接着说道。
“是啊。但是也只是几个学生在私下里这样称呼的,平时也不说的。所以,蒋老师也是不知道的。”高朝阳微笑着说道。
“高书*记,你知道那你怎么就不去跟老师说说呢?”胡安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