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凤说:“感觉上倒还不错,忠厚老实,还不是那种经常在外面跑而显得油嘴滑舌的人。”
“娟娟既然有这一段姻缘,不如就让他们接触一下,看两人能否走到一起。”田春莉说。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这事还得请你出个面,到时候我们一定感谢你。”在家里,是刘金凤说了算,因此,她也没有想到再回去和马丽娟的父亲商量。在农村里,女儿的婚事基本上是家庭主妇在操持,最多是基本上定下来后给作为一家之主的男人说一下,只要他不反对就成了。刘金凤和马丽娟的父亲虽然是城里人,但实际上也都是刚从田里爬上坎的泥腿子。受农村里的习俗影响较重,并且伍城县也是一个典型的农业县,城里人受到农村习俗的浸染比较深透,就是在城里生活了一两代的人,也仍然有着浓浓的农村习俗,更何况马丽娟的父母进城里住的时间还不到十年。
马丽娟的父母都是在九年前,也就是马丽娟十四岁初中毕业那一年从伍城县永兴区物资站高到县商业局的。当时,马丽娟的父亲是永兴区物资站的站长,马丽娟的妈则是永兴区百货公司的售货员。那一年马丽娟的外婆生重病,家里实在没有人照顾,考虑到马丽娟的外婆是军属(马丽娟的舅舅当时在部队当兵),组织上就同意了马丽娟的妈申请调回县城工作的请求。由于马丽娟父母都在永兴镇,不能因为调马丽娟的妈回县城,把马丽娟父亲留在区上,造成夫妻分居的问题,组织上就同意将两人都同时调进县城。这样,马丽娟一家才算是真正的城里人。而马丽娟进县城后上高中,高中毕业以后不久就遇到县农资公司招工,这样,她也就成为了县农资公司的一名售货员。
“刘孃孃你这是说到哪里去喽!只要娟娟妹好,我这个当大姐的做什么都可以,哪里说谢啊!”听马丽娟母亲说谢谢她,田春莉连忙说道。
田春莉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听了马丽娟妈的话后,待她一走,田春莉就直接和马丽娟把话说明了:“娟娟,你妈已经同意你和那个小朱接触,你到底意下如何?”
“接触一下也可以。”马丽娟有些羞涩地说。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马丽娟的思想多少想通了一些——既然这是上天安排的,那就不如顺其自然——如果自己嫁给这个男人真可以享大福大贵之命,那么即使刚开始时别人听说自己嫁了个农村男人,感觉会没有面子,但以后如果自己真正大福大贵时,他们就会羡慕自己了。“凡事要从长远看”,不知为啥,马丽娟的脑子里闪出这句话来。
“这样,下一次他来的时候,我把他家里的情况再问清楚一些,也让我们娟娟妹心里有个数。”田春莉说。
事情都是因为她强行要人家看相算命引起的,因此,田春莉对马丽娟的事也就特别热情。确实,到现在为止,朱世寿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她们两人都一点不清楚。不管怎么样,两人之间应该有一个基本的相互了解才是。
因为朱世寿还没有找到稳定的货源,所以隔一两天朱世寿就会到县农资公司跑一趟,看看有没有货要拉。在刘金凤确认马丽娟可以先和朱世寿接触的第三天,朱世寿又到县农资公司时,田春莉就专门把朱世寿找到,把朱世寿家里的情况作了非常详细的询问了解。从家里的人员组成,到每个人干的活路,再到家庭的经济状况,甚至家里有多少房子,父母多大岁数,兄弟姊妹的婚姻状况等等,能够问的问题田春莉都问到了。朱世寿也一老一实地把家里的情况给田春莉说了。
开始时,朱世寿并没有想到田春莉问自己这些的目的,在田春莉不断地细问下,朱世寿才意识到田春莉问自己这些问题的会不会是也他们在蓬莱公社蓝家庄算命的事有关。但他也仍然没有想到和马丽娟的问题上去。
那天在蓝家庄时,那个算命的男子说自己是马丽娟耍的朋友,并且还说自己是马丽娟命中的福星,并且猜中自己是属鸡,以及从蓝家庄出来后,田春莉就对他和马丽娟说:“小朱、小马,你们的缘份真是天定啊!这个媒我算是做定了”的话,朱世寿都只当作是玩笑,虽然也曾想过自己是不是真的和马丽娟是前世姻缘这样的的问题,但思想上并没有当真。朱世寿知道自己和马丽娟之间的差异太大了,特别是自己是农村人,而马丽娟是城里人,城乡差异就是一条鸿沟,自己根本无法逾越。因此,朱世寿也就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前两天那个中年妇女在农资公司问自己的那些问题,朱世寿虽然也觉得有些奇怪,但同样没有往他和马丽娟两人之间的问题上去想。
听了朱世寿介绍的家庭情况,田春莉感觉还不错,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家庭,比之前田春莉想象的要好得多。田春莉把这些情况给马丽娟说了后,马丽娟又给她妈说了,她妈听了后,和田春莉的感觉一样,觉得还不错,还不是之前想象的那种典型的农村家庭。刘金凤对马丽娟说:“娟娟,一个人一辈子的命运上天都是早有安排的,想躲是躲不过的。哪怕就是苦命,也只有认命。”在马丽娟的思想里,还没有她妈即那样悲观。因为她感觉朱世寿还不错,体贴、能干,自己和他在一起时有一种安全感。在还没有正式和朱世寿接触之前,马丽娟也给她在部队当兵的哥哥写信,把情况给她哥哥说了,她哥哥在回信中,很直截了当地说:“婚姻大事关键是看你个人的意见,不在乎是农村里的人还是城里的人。只要他对你好,你自己也接受他,那么就答应;如果你不接受,就不要答应,因为这是过一辈子的事。”
有了哥哥的这个态度,马丽娟的心里踏实一些。尽管她仍然觉得自己和朱世寿耍朋友对自己来讲感觉有些掉价,但既然命运是如此安排,也就只有服从命运的安排。与冥冥中的命运抗争,马丽娟完全没有把握。
在马家人的思想几经斗争后,最后终于确定让马丽娟和朱世寿两人先接触,通过接触,再确定的两人的关系。虽然这样,但事实上,也就等于是同意朱世寿和马丽娟两人之间谈恋爱、耍朋友了。
或许确实是命运的安排,在朱世寿和马丽娟确定了恋爱关系后没几天,朱世寿就找到了一个固定的货源——给伍城县机砖厂拉砖。
由于政策的不断放宽,特别是土地承包到户后的这一两年时间里,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不仅产量大幅度提高,收入也稳步增长,人们的生活水平明显比前几年提高。生产水平提高了,人们生活的愿望也跟着提升。原来住在破破烂烂的房子习以为常,能够修一两间草房子就已经很不错了,但现在一些农民手里开始有钱了,特别是象朱世寿这样在外面做点生意的人,挣钱明显比原来多多了。农村里的人有一个非常传统的思想,就是只要是有一点钱,首先想到的就是修房子。原来伍城县的农村都是修土坯房子,但这几年已经开始出现修砖房的了,特别是县城周围的农村,修砖房的人明显增多。看到这个趋势,县建筑公司就成立了一个机砖厂,专门生产修房子用的机砖。
不仅是农村里修砖房的多了,由于政策的放开,发展经济的动力显著增强,各种企业也如雨后春笋,大量出现。企业增多后,修建厂房之类房屋的也越来越多。因此,机砖厂的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好。本来砖厂的砖都是买主自己上门来拉,但由于机砖厂刚成立不久,为了扩大销路,机砖厂最开始时就采取了如果有买主就送货上门的办法,尽管现在生意好了,但送货上门特别是给大客户送货的这种做法却没有改变。
由于生意兴隆。原来仅有的几辆车运砖送砖已经明显不适应需要了。有一天,朱世寿送化肥经过机砖厂,顺便到机砖厂去看了一下。机砖厂负责运输的人员见有人开着车到厂里,以为是来拉砖的,连忙跑过来接洽。当得知朱世寿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的,想到厂里正缺运输车辆,这位业务人员便趁机动员朱世寿到厂里来运送机砖,并向朱世寿介绍了有关在机砖厂专门运砖的条件。那个时候,不要说有汽车,就是会开车的人都不多。因此,业务人员给朱世寿讲了不少专门到机砖厂运砖的好处,并说:“在这里,货源稳定,不愁没有货源,只要你肯来,天天都有你拉不完的砖,用不着你到处去找货源。”业务人员讲到的这一点,朱世寿倒是深有感触,前一段时间确实为找货源到处东打听西打听,有时一两天都没有货拉,如果能够每天有稳定的货源,当然就不愁没有稳定的收入。
听到这个情况后,朱世寿的心里非常高兴,他正愁货源不稳定,自己不少时间开着车子到处空跑,现在既然有这样一个相对稳定的货源,当然是求之不得。他当即对砖厂的业务员说:“那我每天来拉砖有没有什么手续?”
“只需要你和厂里的供销科签一个运输合同就行了。”
朱世寿听了后,有些不相信这事会是真的,自己之前到处找货源,现在这样一个偶然的机会就使自己找到了稳定的货源,朱世寿感觉自己有些象做梦。但现实又确实是如此。
这也许就是机缘吧!这难道就是蓝家庄算命先生所说的马丽娟有大福大贵的命所带来的财源?
朱世寿无法解答这一问题,作者也无法解答这一问题。冥冥宇宙中,有很多问题是现代科学也无法解答的。道教能够在中国历史上传承上千年,那么就总有它存在的合理性和生存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