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这些年,许许多多的人在他耳畔说过许许多多的话,只有他那好继母的话,让贺斯臣陷入了长达七年的梦魇。
所以,当卫约礼问他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能够用来交换他的生命时,贺斯臣想到了很多。
他害怕卫约礼觉得他贪心,但是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他想要贺斯年能平安长大,快快乐乐。他想要为自己和母亲讨回公道,他想要护住周家。
他以为卫约礼会不同意,但是卫约礼只是淡淡点头,说了一声“好”。
于是贺斯臣便放心地走了,去见他的母亲。
既然答应了贺斯臣这些要求,面对贺家人时也不能太过敷衍,甚至卫约礼需要借助贺斯臣这个身份,在这个世界获得一些便利。这样他才能让绰绰过得更好。
所以处理起来便麻烦了一些。
若非如此,不要说姜绰舍不得,卫约礼才是最无法忍受和姜绰分离的人。
……
这些事情,卫约礼都没有和姜绰说,因为对他来说,这些算不得什么麻烦事,无足轻重,只是要颇费一些时间罢了。
姜绰坐上地铁时,听到手机里又发来消息,是个微信申请,还是刚才卫约礼用的那个号码。
姜绰点了通过,对面马上发来两条消息:
【绰绰,忘了说了,以后我用这个号码和你联系。你记得备注。】
【我晚上会回来的,你不要担心。要是遇到什么问题就给我发消息,爱你,绰绰。】
姜绰那好不容易才消下来的耳根此时又不得消停,她看着人挤人的地铁,竟然有一种在偷情的感觉。
【知道了知道了!】
因为和卫约礼的即时联系,上班的坏情绪都消失了。姜绰甚至是面带笑容地走进公司的。
“姜绰大小姐,感觉好久没见到你了,今天真是难得能见到。”姜绰才走进部门,就听见林经理这么说。
音量不小,光听语气,算得上热情。不过姜绰也不是傻子,他显然是在阴阳怪气。
“生病好了吗?什么病啊,一请就是三天,少了一个人,这三天,我们整个部门都团团转,就等着你这个救星来呢。”林经理说。
姜绰都有点想掐眉心,一个中年男人是怎么做到这么阴阳怪气的呢?
不过以往会觉得很难堪很羞愧的场面,此时姜绰居然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受。或许是被她握在手心里、此时还在传来消息震动的手机给了她许多力量。
姜绰扬起笑容,神色如常地说:“病已经好了,谢谢经理关心。不过我们部门效率这么高,怎么会少了我一个人就没法转,我可不敢当&039;救星&039;这个称号。”
她也是语带笑意,一副开玩笑的口吻。
但林经理确实一愣。他自然是人精,换做是平常,这样的话他再踢皮球回去也是很简单。但是他却没想到这一番话会是从姜绰的嘴里说出来。
林经理皱起眉,他明显感觉到姜绰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姜绰,看起来很沉郁,也逆来顺受。跟同事、上级的关系都处得相当一般。拿捏起来也极其轻易。
但是这请了三天假,再回来时见她却全然不同。从前的郁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容和柔和。
人还能在三天之内改变这么大?这姜绰时吕蒙不成?
林经理觉得有些离谱,但是他也没再怼姜绰,只是皱着眉说:“病好了就行。赶快去工位吧,我们部门是很高效出色,但是每一个岗位都是不可或缺的。”
“经理说得对。”姜绰点头,随后便绕过他走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她坐下后,便拿出手机看看刚才卫约礼又给她发了什么消息。
卫约礼说是让她有事情随时联系他,但是他自己倒是一路都不消停。坐地铁的这半个小时他都发了一堆消息。
【l:到公司了吗?记得多摸鱼,少生气,遇到讨厌的人马上告诉我哦。】
姜绰忍不住有点想笑。
卫约礼也太牛了,满打满算,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也就四天。前三天昏迷,清醒的时间也就昨天下午到现在,这会儿居然还学会“摸鱼”这个词了。
而且她一直觉得很有趣的点就是,游戏里高高在上的终末城堕神,在她面前见缝插针地使用语气词,“哦”“呀”……真的是又违和又戳她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