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晚,先偷一艘小船,这里已经是近海了,再加上开春之后,原本的西北风转为东南风,两人估摸着辛苦划船一两天就能抵达陆地。
***
王三野站在房内,畏畏缩缩地请罪。
良本秋满面怒色,一脚踹上去,“废物,我让你打听的那两人的来历,你到现在都没弄明白。”
王三野被踹得胸口疼,却不敢露出怒色:“殿下教训地是,都是我太没用,是我太没用。”
又谄媚道,“世子殿下这么尊贵的人,看上那对夫妻是他们的福分,直接召见就是了,他们一定受宠若惊。”
良本秋骂道,“住口,你这种虫豸懂什么?”他是看上了谢景,但也不是没脑子的。美女虽然好,性命更珍贵,这两人看言谈气度,绝不可能是普通商户,说不定有什么隐藏的身份。他在东瀛是堂堂的世子不差,在中原这地界,只怕连个普通侯府庶子都不及。万一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东淮王府在东瀛可是扶持了好几股势力,以前也曾经有地方大名仗着自己是地头蛇,想要私吞商贸利益,反手就被慕荣佩灭了族。
所以这些天憋得上火,都忍住了。
王三野嘴上说得恭敬,心里头却唾弃这个废物,看上美人,想要硬上,却又瞻前顾后,你才是废物。
这时,房门被推开,良本秋的亲随快步进来。
“世子殿下,联络点的飞鸽传书到了,是红签的。”
良本家也在恒城设着使馆,每日传递消息。红签的信笺属于重要消息。
良本秋立刻接过打开,一目十行地扫过,先是震惊失态,紧接着又狂喜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喃喃说着,这对夫妻的身份他终于明白了。
如果是这样的身份……他心中剧烈跳动起来,正好可以留下来自己享用。
幸好在上船的时候,就严令封锁消息了,跟随出征的将帅武士都在后头的船上,完全不知道有这两人的存在,而这条船上都是些低等仆役。
将人秘密收纳起来,将来便是自己的内宅私宠了。不仅女子美若天仙,那男子也是天神一般的俊美,要是能一并收入后宅,慢慢调、教……转念又想到云舒是会武功的,良本秋咬咬牙,还是性命要紧,只能先除掉他了。
今晚就动手,他可是忍了好几天。想象着晚上的风光,良本秋露出迫不及待的笑容。
***
在谢景看来,良本想要打他的主意,那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自找死路。
奈何,人家就是有吃熊心吞豹胆的勇气。
晚上,云舒去后头的舱室领烧火的木炭。船上为了防火,所用的石炭都是堆积在大船尾部的一处栅栏里头。
云舒正弯腰拾捡,突然心生警惕,脚步一错,闪避开来。
一道锐芒紧贴着他左边闪过,重重砍在刚才立身的地方。
长刀劈入木头栅栏,持刀的武士满不在乎,用力一提,就将刀拔了出来,虎视眈眈盯着云舒。
后头还有一个同伴,两个都是身材高壮的武士,抱着长刀,斜睨着他,目光轻蔑。
好端端的怎么喊打喊杀起来?云舒懵逼。
可惜没人回答他的问题,两人明显已经将云舒当做死人看待了,叽里呱啦说了两句,提着刀冲上来。
刀光如雪,逼得云舒步步后退。
逼近船舷,两人下手越发狠辣,他们收到的命令是将人杀掉,抛入海中。
云舒无奈,只能反击。故意退到救生舱附近,利用狭长的地形将两人分开,然后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往木桶里一扔,半桶木炭燃烧起来。再提起木桶向对面抛过去。
燃烧的木炭劈头盖脸撒过来,当先的倒霉蛋被砸了个正着,捂着头脸惨叫起来。云舒趁机冲上去,三两下将人打入海中,夺过长刀。
另一个倒霉蛋见势不妙,想要后退,被云舒追上去一刀砍中肩膀,后退的时候,也被一并掀入海中。
连续的扑通声传来,伴着凄厉的惨叫。
云舒急中生智,也趁机对着空气惨叫了两声,又提起旁边的一桶木炭扔进海中,发出第三声沉闷的扑通。
夜晚的风浪极大,几个浪花打过,两人再加一桶炭就消失在茫茫大海中了。
然后云舒撕下自己衣服,挂到船舷外头的铁钩上,让自己也落水的现场看起来更逼真一些,立刻离开了。
他没有走廊道,而是绕到甲板一侧,通过堆积着木桶杂物的隔间,躲开众人视线。
这两个武士不可能无缘无故对自己下杀手,目标多半是留在房间里的谢景了。眼前所见的景象也证明了猜测。
伏在舱室顶上,远远看着自己居住的房间。
周围非常安静,原本偶尔还有些仆役经过,此时完全不见人影,显然是被刻意清场了。
只有两个侍卫守在廊道前,一边低声谈笑着,不时向远处的房间投向羡慕的目光。虽然隔得远,依然能想象里头的无限春光。
云舒第一个念头是,这个良本秋真是活腻歪了啊。
第二个念头是,在他们逃走之前,良本秋还不能死啊。
某人脾气上来,可是天皇老子都能杀的。为了保住良本的小命,云舒只能努力一把。
他绕到房间后头,推开狭小的窗户,费了好大功夫才挤进去。
第一眼就看到了瘫在床边的良本秋。
这个采花贼正用一种标准的“马拉之死”的姿势,半挂在床边上,双眼圆瞪,脸色惨白。
而谢景站在旁边,环抱双臂,似乎正在思索着怎么处理这只大号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