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的眼光好坏与否,只有她自己能判断。”克莉丝塔纤长脆弱如薄翼的眼睫轻轻扇动,余光不着痕迹地落到夏洛克身上。
侦探视线与她目光相撞,略心虚地迅速别开,为了缓减几人之间尴尬的气氛,他迅速找准话题。
“郑夫人,姜漓女士的死亡真相你曾主动参与其中吧?”
女人嫣红的指甲在视野里晃动,像一团凝固的血液。
听到夏洛克的问题,一直心思涣散的克莉丝塔终于把视线从女人艳丽的指甲上挪开,抬头,惊讶地看向女人。
女人对夏洛克做出这样的推测显然也万分意外。这个看似不显的年轻人有一双冷漠清明的眼睛,透过那双蓝色玻璃球剔透的眼睛,她仿佛可以看见那被她藏在心底许多年不为人知的真相。
秘密大概是保不住了。
她想。
走到这一步,不知为何,她的心中格外平静。
她以为真相被揭露的那天,她至少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而真正到了这一天,她只觉得无比平静。
——不过是一件不值一提的陈年往事罢了。
她放下玻璃水杯,保养得宜的双手在膝盖上叠握成拳,色彩浓艳的十指指甲依旧在视线里晃得令人有几分心烦意乱。
克莉丝塔于是又低下头去。
女人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听星柔说你是个侦探,英国的私家侦探现在都这么厉害的吗?如果你早出生几年就好了。”
她没有否认夏洛克的话。
这无疑是一种变相的肯定。
克莉丝塔低头看了足足两分钟自己修整圆润的指甲,白色月牙弧齐整的在指甲上漫出一条圆润的弧线,泾渭分明。
“你曾在剑桥读过书对吗?”
“你和你母亲一样敏锐。”女人感叹一声,“原来我小心翼翼保护了这么久的秘密在聪明人眼中这么不值一提。枉我还以为自己也算个难得的明白人。”
克莉丝塔摇摇头,“您的确很聪明。有些事如果您不主动提出来,我们可能需要花费漫长的时间去猜想验证。”
在一开始,这位夫人就有意无意地给了他们身份上的提示。包括郑星柔和陈若泽的接触,郑星柔明显很听她这个母亲的话,如果没有母亲的默许与刻意纵容,郑星柔和陈若泽绝对无法有什么联系。
如果真如这位夫人所言的那样,她自己并不是个明白人,那她大概就没有活到今日的机会了。
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