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随意道:“是,也不是。怎么,你想学?”
萧剑诗连忙摇头,道:“不想不想。传说,大紫阳手来自大悲赋,是天地之间七种至邪至恶的武学之一。这种武功,我可不敢学。”
程立笑笑,目光向萧剑诗的手看了一眼,忽然讶异道:“萧兄,你练的是刀,不是剑?”
萧剑诗双手一摊,无奈地道:“剑诗这个名字,是我老爹起的。可他老人家能管得儿子叫什么,却管不到儿子的天赋是什么。我小时候倒是天天练剑。可惜练来练去,都没练出个什么名堂。后来有幸拜在世叔门下,改为练刀,这才侥幸小有成就。”
程立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说起来,我自己也是练刀的。有一门刀法,名为天王斩鬼刀。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萧剑诗愕然一怔,随即失声道:“天王斩鬼刀?莫非就是百年之前,曾经纵横七海的墨天王,以之斩尽天下豪杰的天王斩鬼刀?据说此刀见神杀神,遇鬼斩鬼。生平只在魔教的‘小楼一夜听春雨’之下,败过那么一次而已。”
程立道:“所谓小楼一夜听春雨。其实就是大悲赋的天诛地灭大斩魄刀。天王斩鬼刀虽然不及大斩魄刀,但也算不俗了。萧兄假如有意的话,得闲时咱们不妨相互切磋一下。”
说是切磋。但这种情况下,任谁也知道程立是要借机传授刀法了。萧剑诗登时大喜过望。道:“那就先多谢程少了。”
程立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朋友之间相互切磋而已。那里就用得着这么郑重其事呢。走吧。趁着时间还早,干脆咱们也别去什么酒楼了。就去大崇法寺,尝尝和尚做的蒸猪头,看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萧剑诗按下心中亢奋,精神抖擞地道:“一切随程少喜欢。来来来,咱们走。”当先大步流星地走出瓦舍,把拴在门前的两匹坐骑牵了。随即和程立分别上马,转往大崇法寺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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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天王斩鬼刀”传授给萧剑诗,并非只是程立的一时兴起。当中其实另有深意。因为就目前情况来看,虽然诸葛太傅对自己友善,并且向朝廷提议下嫁公主。但如此大事,单凭诸葛太傅,并不能一言而决。朝廷之中还有其他势力,足以和诸葛太傅相抗衡。
但换个角度来看,究竟是否下嫁公主,始终属于天家私事。在这种事情上,还是有人可以一言而决的。那就是当今天子。
程立对于娶不娶公主,本身属于无所谓的态度。但为了对抗“最终之恶”。为了护佑这一方天地的亿万生民,程立却必须争取到大魏朝廷的支持。而就目前看来,和天家结亲,就是让大魏朝天子可以给予自己最大信任和支持的最佳途径。
所以,在这件事上,程立不能光指望诸葛太傅一个人出力奔走。自己作为当事人,也必须有所作为,尽量争取才对。
萧剑诗作为大内十八禁卫之一,算是天子身边的近臣。而且又是勋贵之后。官职虽然不高,但地所处位置很关键。所以程立相信,诸葛太傅把这位记名弟子介绍给自己,绝不会当真只是让他陪着自己,在白玉京里到处游玩那么简单。
既然如此,那么便不妨借助萧剑诗这个人,出手下一步棋。若然下完这步棋之后,棋局能够如自己预料一样发展,那就最好不好。若然不成,则程立另外还准备了好几步棋,到时候便一一使出来,最终必能让棋局走上自己所需要的方向。
于是从这天开始,程立便在太傅府之内,以切磋为名,把来自墨七星的“天王斩鬼刀”,传授给萧剑诗。
这刀法分为“天、地、神、佛、人、鬼、兽”七式。从最基本的“兽斩”开始,循序渐进,直至最后的“天斩”。以刀练气,以气养刀,内外兼修,凌厉霸道。可说一刀比一刀厉害,一刀比一刀更深奥难练。
萧剑诗虽然确实在刀道之上颇有天赋,但要掌握这刀法,却也并不容易。他花费了整整七日光阴,好不容易,才终于练成了第一式“兽斩”。
然而就是这一式,已经让萧剑诗深觉自己武功大进。与往日相比,不可同日而语。至于究竟进步了多少?单凭自己私底下苦练,那是看不出来的。最佳办法,莫过于……找人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