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为这世界上还有比跟太宰治死在一起更加悲惨的事情。
所以我一言不发,只是单手提住对方的衣领,将他丢到副驾驶的位置,然后自己坐了上去。尽管现在我并没有自己的驾照,但是只要简简单单地审视一番车内的各种设备,我就知道该怎么开了。
我双手抓住方向盘,双眼平视前方,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安安静静地任凭太宰治把玩着我的头发。实话说,我现在的模样看上去不太整洁,毕竟刚从爆炸和火海中救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又没有多余的空闲时间整理自己。
手上的伤口自然不必多说,身上的裙子也变得灰扑扑的——这件裙子是森鸥外出门和爱丽丝逛街时顺便为我买的,依照森鸥外别具一格的审美,我本来以为会非常花里胡哨,但没想到这却是一条中规中矩的黑色裙子。
“这样不是很好么?就算染上了血也不会被人轻易看出来,”森鸥外的脸上露出了隐秘的微笑,说,“我认为它会合你心意。”
除此之外,我的发梢也因为灼烧而微微卷曲、焦黑了起来,太宰治捉住我的一缕头发捏在手里,时不时地缠在细细长长的手指上,摆弄我的头发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但太宰治却看起来兴致盎然。
我原本只把这个当作小学生上课期间的无聊行径,直到太宰治冷不丁地拿出一把锋利的剪刀,紧贴着我的头发开始比划。
我呼吸一顿,轿车行驶的方向发生了微妙的偏转,危险地与旁边的车辆擦身而过。我不自觉地警惕了起来,我不喜欢有人拿着利器靠近我,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太宰治。我侧过脸,朝对方递过去一个冷淡的眼神,语气不太好:“请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太宰治将手里的小剪刀弄得咔咔作响,回答说:“帮你修剪头发咯,去见黑道的首领至少要保持干净整洁吧,这副模样可不行。我这是在为你着想哦。”
我简短地拒绝他:“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不必这么客气,在如何修剪女性的秀发这方面,我可是颇有心得,”太宰治声音依旧轻快,看上去甚至还有些毫不客气的洋洋得意,“纯子、麻美子和绘里都夸赞过我。”
纯子……啊,这个名字我略有耳闻,是曾经把炸弹寄到港口黑手党来的女人。
对此,安吾前辈还冷酷毒辣地评价说,要是太宰治再这样没心没肺地拨动小姐姐们的芳心,肯定会在二十岁之前就被病娇小姐姐们合谋杀死,然后筑成水泥沉进横滨的港口。
还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