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眼睛里渗出的红血丝让他的一张俊脸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悲愤与难过。
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破土而出,很快,他便感到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失落与孤独感所吞没。
这种感觉已经伴随他很久了。
只要静下心来,独自一人的时候,他就会对那个人产生一种发自肺腑的、撕心裂肺的思念与渴求。
嘴唇快速地嗫嚅了片刻,过了好一会,季源霖后知后觉地抬起一只手,从衣领处取下一瓣残留在领口的花瓣,接着微垂下眼,将红色的玫瑰花慢慢放入嘴中。
气味闻着那么香,尝起来却又苦又涩。
享誉全球的卡罗拉玫瑰,浪漫与爱情的代名词,本质上也只是一种被着皮刺的蔷薇属植物。
将花瓣在唇齿间一点点碾碎,盯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他忽然如同歇斯底里一般,抬手把贴在脸上的药膏粗暴地抹去,接着开始用力撕扯下颌和颈间的纱布。
好不容易才处理好的伤口再次崩裂,从边缘处不断溢出殷红的血丝,他却仿佛乐在其中。
用身体的疼痛来转移内心深处的煎熬,享受着那人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痛苦。
他心想,太变态了,自己。
【那,什么时候去领证?】
【阿霖,我答应过你的】
……
【季源霖,你这条肮脏的狗】
【滚你妈的蛋——】
那人口中的话语和说话时的表情一幕幕从他的脑海中掠过,一开始是温柔而又认真的垂眸,到头来却变成了充斥着嘲讽与恨意的冷笑。
想到这里,他用手扶住茶几,只觉得有些头痛欲裂。从沙发前踉跄站起身,他试图走到酒柜前,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将自己灌醉。刚往前走了两步,他的视线便微微一滞,停在了餐桌上,那个放在咖啡机旁的相框前。
相框里摆放着一张照片,是他和那人坐在公寓的地毯上,一起打电动时拍下的合影。照片里,那人阖着眼睛,安静地靠在他的肩头,在电视机昏暗的光线下睡得平和而又安稳。
停下脚步,盯着相框里的照片一动不动地看了半晌,季源霖的脸渐渐黑了下来,面部表情变得有些扭曲。
胸腔发出野兽般低沉的咆哮,他一把拿过相框,将两人的合影狠狠地朝着不远处的墙壁摔去。
“哐”地一声闷响,相框顷刻间在他脚边碎裂成了两半。
照片里的那个人不是时添,是白然。
那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