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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斯特冲干手上的泡沫,笑着矜持颌首:“我去外面等你。”
容念出来的时候,屋子里的唱片机正放着一首古典主义的音乐。
莱斯特在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酒,他原本沉浸地听着音乐,手指在桌上轻轻随着节奏敲击,听到容念走出来的动静,抬眼看着容念道:“要喝一点吗?低度数的。”
容念:“不了,我打算回去看看我男朋友。”
莱斯特一顿,端着酒杯的手指下意识点了点水晶杯壁:“你看起来有心事,愿意跟我说说吗?”
容念:“下次吧。”
接连被拒绝,莱斯特也没有任何失望,带着一点笑容道:“那就下次。”
出门的时候,容念一顿,回头看着莱斯特:“你之前说,昨晚你的噩梦里,大家都破破烂烂的。”
端着酒杯的莱斯特:“嗯,是这样。但只是梦而已,发生了什么吗?”
容念看着神情没有任何异常的对方:“没什么,就是,小心一些远离窗户。”
在莱斯特的噩梦里,第一个死的总是解寂云,第二个就是他自己。
莱斯特笑着颌首:“多谢提醒,我会的。”
说话的时候,容念自然地瞥了一眼606B房间的窗户。
这一看整个人却都顿住。
酒店走廊左侧是没有字母的房间编号,比如604。
右侧是对面作为区别带上字母B的房间,比如这间606B。
容念604的窗外是远山悬崖,而对面B房间的窗外对着的是酒店其他建筑。
理论上透过606B的窗外的确可以看到对面建筑里的人。
在606B的窗外,容念看到对面的房间里也站着两个人。
对面房间门口的人此刻也正望着606B,于是容念看到了犹如照镜子一样的另一个他自己。
是对面窗户的反射吗?
可是,对面房间的另一个莱斯特却不一样。
他也穿着蓝色的衬衫,但没有穿马甲。
更重要的是他并没有站在摆放着的酒的桌前,而是正坐在窗户前。
在他的窗前摆放着的也不是一架钢琴,而是一张长书桌,桌上是各种稿纸。
那个“莱斯特”正不断地在纸上飞快地书写着什么,专心致志,全身心沉浸其中。
写好的稿纸被随意丢开,有些飘落到了地上。
容念看着,对面那个直视着自己的“容念”收回了目光,朝“莱斯特”走去。
他也穿着白衬衫,衬衫束在裤子里,双手规规矩矩垂下,行走间仿佛一只猫。
“容念”站在“莱斯特”身后,背着手弯腰,仿佛俯身从后想看看对方在写什么的亲昵,却是露出手中一根钢丝一样的东西,毫不犹豫勒住了“莱斯特”的脖颈,反手用力一绞。
“莱斯特”毫无挣扎,仍旧飞快地书写着,仿佛专注到不知疼痛。
身后的“容念”用力到,一只脚踩在了书桌上,身体向后如同一张白色的弓弦一般。
他这般用力,视线却在望着606B的容念,一双冷静的眼眸里仿佛沁着坠星幽露,目不转睛。
“莱斯特”的头硬生生被绞断,掉落在地上。
他的身体仍旧还坐在椅子上,手仍旧保持着书写的动作。
“容念”站在他的身后,“莱斯特”脖颈断裂处的血喷在他的脸上,脖颈上,顺着肌理流入衬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