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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朋友的眉眼却瞬间充满了沮丧,仿佛只是情绪低落悲伤,而不是在生气。
“你会因为我不开心而离开吗?”对方问。
差点就要离开的李君:“怎,怎么会?但是,你怎么了。”
“我不想说,你陪我走一走吧。”
李君还是忍不住问了:“为什么你只对我这样?你对其他人不这样。”
朋友阴冷到像是另一种明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近距离直视着李君:“因为,你对我是特别的。我只想对你真实。”
确定是真实,而不是折磨吗?
很快,对方就毫无预兆对李君大发雷霆。
他们在不同的班级,甚至不同的教学楼,之前只是放学后一起,或者约好了才一起,但这一次对方毫无预兆来找李君。
李君被老师叫走了,又是老生常谈的批评,觉得他不合群,摆少爷款。
李君觉得即便对方说的是容念也过分了,容念虽然气质很落魄少爷,但也没有摆什么款啊。
可是和老师顶罪是大忌,他也害怕容念出来会说什么话得罪对方,于是自己硬着头皮被骂。
好不容易回来,就遇到突然来找他的朋友。
朋友已经怒不可遏,直接当着李君的同学就开始发脾气。
“你到哪里去了?难道你不知道我会来找你吗?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会多难受?你为什么不在原地等我?”
李君很懵,朋友这个时候一般不会来的,他们也没有事先有约,他是被老师叫走的,不是故意让对方等。
但对方什么解释也不听,就好像李君是故意在折磨他一样。
他像是崩溃,又清醒地发疯。
李君一边觉得委屈,茫然,一边又忍不住觉得感动。
他在家里是被无视的,唯一的亲人妈妈不是不跟他说话,就是骂他。
交的朋友总是不长久,这是唯一一个因为见不到他而生气难受的朋友。
对方是因为在意他才这样的吧。
“别傻了,他只是因为自我意识太强。因为你浪费了他的时间而发脾气而已。”
容念没有任何预兆,顶替了正在感动的李君。
就像一个人格取代了另一个人格一样诡异。
眼前不知所措,气场混沌的少年,忽然之间仿佛清晰了很多。
像朦胧的湖泊,骤然结冰,冰层上下分开的中间。
天空是冰凌凌的,被天光透彻,水下是秋水的涔涔寒露,他就站在中间。
容念望着偏执地冷冷地大发雷霆的朋友,冷静毫无情绪说:“裴斟今,疯够了吗?”
朋友的全名叫裴斟今,但他们之间,通常只会叫对方前两个字:裴斟。
裴斟今表示过,他很喜欢容念这样叫他的名字。
他们之间会叫外号,他也不叫容念的名字。
叫……
容念忘记了。
他想了想,竟然一点也不记得对方从前是怎么叫他的。
叫全名的时候,通常代表说的话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