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近,他也听到了电话那边裴斟今笑着的声音。
是征询继父的意思,能不能让李君暑假住到他那边去,陪他一起学习,就当是给他当辅导老师。
继父爽朗地挥手:“说的什么话,裴公子看得起他,求之不得呢。他有什么不愿意的,等下就让他收拾东西过去。”
他们又说了些什么,李君听到裴斟今让继父把电话给李君,想要和他聊天。
继父还笑着亲切地嗔怪了他一句。
“怎么不早说,你这孩子。”
李君总是不能适应对方变脸的速度。
就像他始终不能释怀,人可以是虚伪的,有两幅面孔的。
接了电话后,李君没有出声。
他不明白,裴斟今为什么能越过他,直接和继父商量决定他的行为?
裴斟今却好像觉得他应该很高兴。
裴斟今的声音隔着电话也透着愉快:“开不开心,我回来啦。一会儿来接你,逃出生天。”
李君麻木地想,逃出生天吗?
继父的冷言冷语,讽刺找茬虽然难以忍受,但也只是会让他的身体疲惫一些。
在裴斟今身边,那种空洞的孤寂感,说不好哪一种更让人难以忍受。
他迟疑不定,是否应声。
但对面不需要他的表态,只是通知,裴公子说完了要说的话,就挂了电话。
裴斟今和他的继父商量好了,什么也不需要李君带,裴斟今那里什么都有。
但李君还是带了暑假作业的卷子。
妈妈也挺高兴的。
继父在家里不断夸耀着省城裴家的生意做得多大,门路多么难找,是如何的富贵逼人,如何难以想象的权势滔天。
但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李君木然地想。
但继父似乎觉得很有关系。
他不断叮嘱李君一定要和裴斟今打好关系,要奉承好对方。
或者更直白的说,讨好。
他和裴斟今的友谊,好像突然成了继父和裴斟今的,而他只是他们之间的一个桥梁和道具。
李君直到坐到裴斟今的车上,也许久都没有说话。
裴斟今并不觉得李君的沉默有什么问题,也不觉得对方的冷淡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继父为难你了?”
李君哪怕给裴斟今发了那么多信息,里面也没有一句关于继父的,他不喜欢诉苦,也不喜欢说别人坏话。
至今为止,也没有向裴斟今说过任何家里人之间相处的具体事情。
但裴斟今也是重组家庭,大概是推己及人,才会这样问。
李君知道裴斟今可能可以轻易为难到继父。
他从继父今天在家里的夸耀里明白到这点。
他并不想发生这种事情,那对家里,对妈妈没有什么好处。
于是摇头了。
“今天大扫除了,有些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