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猎人如约而至,在那个特殊的时间,打开了那道形同虚设的门。
他想摸一摸他的猫,他以为那已经也必然是他的猫。
他以为那猫瑟瑟发抖,惊恐颤抖,悲鸣都不敢在喉咙发出声。
“乖一点,明天让你去考试。”他说,猫就该乖一点的,就不至于应激而死。
好的主人,要懂得奖惩兼备,欲擒故纵。
迎面而来的,却是正入脏腑的一刀。
猎人一直在等,门外自以为猎人的猎物,什么时候忍不住?为什么还不进来?是,怕死吗?
门内的猎物,从未觉得自己应该是被狩猎的那个。
……
裴酌古捂着腹部,茫然地眨了眨眼,想要坚持,却还是跪倒在地。
容念不擅长暴力,他只是很擅长杀裴酌古。
一千多个日夜,他都在练习同一件事,不,应该说同一个行为。
裴酌古扯开嘴角笑:“我就知道,我占据你的所有。”
容念叹息,不试图纠正他的神经偏执。
“我……”裴酌古还想说什么。
容念替他说了:“我知道,你死了还有无数个你。我很有耐心,并不着急。杀到多久都没关系。”
裴酌古笑了,笑容不扭曲,也不张狂,是心满意足的,还有欣喜:“永远。”
他无穷无尽,杀不死他的容念,就会永远杀他。
他们就会一直待在这个地狱里。
直到容念死。
那怎么不是一种永远。
容念平静地,无所谓恨,也无所谓厌,甚至是温和的,对过去的裴酌古说:“我不会死。在杀死所有的你之前,不会。在杀死所有的你之后,也不会。过去,不会。现在,也不会。只有你会待在地狱里。”
哪有什么无穷无尽,如果有,就杀到魂飞魄散。
裴酌古躺在那里,歪着头看着容念走远。
他被容念一起撞下高楼,被树枝刺穿,钉在那里。
不是致命伤,所以他还活着。
他活着,就暂时没有新的他刷新,去追着,缠着容念。
但容念竟然也真的没有死。
像他说的那样,不会死。
裴酌古只能静静地望着,望着他的背影走远,徒劳地伸了伸手。
就和曾经的过去里一样。
容念走回了那个房子。
装修其实是暖黄色的木质,光影朦胧柔和,站在房子里应该觉得温馨的。
像所有人梦想着的家。
却只有说不出的恐怖。
极致的恐怖。
“我在这里做过无数的噩梦,所有的噩梦最终,我都会因为杀死了困住我追逐我的恶鬼,而重获自由和新生。”
“即便第二天,又有新的更可怕的恶鬼诞生,继续追着我,撕咬我。但最终都是我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