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
我是来撒个尿,也能听到我最想听到的事?
难道我天生,就适合给阿姨当走狗?
刘远东心中一动,立即半转身背对着那俩人,开始掏家伙嘘嘘。
“嗨。这事怎么说呢?”
另外一个“蹲坑人”刚要说什么,却发现了刘远东。
自行车厂内的工人,都穿着蓝色的帆布工作服。
而刘远东则是黑裤子,白衬衣,脚踩黑色的皮凉鞋,一看就知道是坐办公室的。
这个公共厕所,是“基层职工”专用,那些坐办公室的大爷,可不屑来这边。
就算必须得来,那也是路过贵地,实在憋不住了。
关键是坐办公室的人,基本都是桑仁信的人。
两个蹲坑人当着桑仁信的人,谈论对他不利的事!
这不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吗?
这个蹲坑人的脑子,相当的好用。
立即顾左右而言他:“彪子,你这是什么烟啊?抽着老呛了。”
“就咱们这破厂子,能抽五毛钱一盒的烟,就相当不错了。咋,你还想抽带嘴的?”
彪子不屑的撇嘴,也忘记了刚才要谈的话题,随口问:“老王,晚上我带你去强子那边打牌?如果你运气好的话,一晚上赢个三五十,那是没问题的。反正去强子那边打牌的人杂,赢钱了以后再也不去,也没谁找你翻本。”
“我可没那闲钱。”
老王看了眼哆嗦了几下,提上裤子走出去的刘远东,也准备结束蹲坑工作:“或者说,我这人担得起赢,担不起输。”
外面。
在水池子上洗了把手后,刘远东走到了远处。
他还真没想到,老王的警惕性那样高。
从他的穿着,看出他非基层工人后,马上就岔开了话题。
反倒是那个爱玩牌、爱发牢骚的彪子,没什么心眼。
刘远东躲在不远处,看着老王走出了厕所后,直接往西走去后,暗中一喜。
他还真担心,老王会和彪子一起出来。
那样,他就不好找彪子套话了。
彪子也结束了蹲坑工作,甩着手吹着口哨走了出来。
正要往西走去——
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带着惊喜的声音:“彪哥?”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着好像坐办公室般的刘远东,满眼的询问。
“彪哥,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东子啊。我们在强子那边,打过两次牌了。”
刘远东嘿的一笑,拿出了香烟:“彪哥,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啊,东子啊。”
彪子恍然大悟的样子,看刘远东拿出了红塔烟,顿时眼睛一亮:“东子,我还真忘记,你是做什么的了。”
“我就说彪哥,你贵人多忘事吧。”
刘远东递给他一根烟:“我是码头镇供销社的,和强子是远亲。我今天来你们厂,是跟着主任进货的。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了你。哎哟,缘分啊!这盒烟,你得拿着。”
那多不好意思的啊。
刚拆封的红塔烟,足足六块钱一盒呢。
太不好意思了——
彪子满脸的不好意思,赶紧把香烟装起来,又殷勤的给刘远东点火。
“哦,对了,彪哥。”
刘远东冒了个烟圈,说:“我们主任去找李副厂长,他却不在。我听人说,他女儿今早来上班时出事了?还说老李,得罪了一个厉害的人。咋回事啊?来,坐下聊会儿。得亏遇到你,要不我在等主任办事时,可无聊死了。”
俩人是牌友。
关键东子还给彪子,送了一盒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