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声。
再仔细一看,他的嘴里竟没有舌头!
白芍凄厉地尖叫一声,被如同厉鬼般的人吓得白眼一翻,身子软软倒地昏死了过去。
鱼西珩出了青楼门的时候才发觉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小雨。
许是身后的尖叫声惊了雨,雨点滴得更大了。
“大人。”黑衣人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把伞递给他,“时逢惊蛰,空气湿冷,您注意身体。”
他接过伞,身影在雨中渐行渐远。
微凉的春雨冲淡了他身上的血腥味,更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没有人会想到,这样的人曾在一刻钟前亲手握着匕首捅进了旁人的嘴里,面无表情地用力一绞……
因为尚书府的女主人喜欢海棠花,于是府上种的全是海棠花,各个季节的,不同品种的。
鱼时绪站在绛云轩外面,瞧见一人手持黑色骨伞走来,一身白衣,玉带束腰。
他和鱼确之一起走进雨里,低垂着眉眼,两人同时轻唤了一声,“父亲”
曾经不过膝盖的两个小家伙如今身形挺拔,一人如墨的青丝上插了一根白玉簪,另一人用红色锦带高高竖起,如羽翼般的睫毛在轻颤。
鱼西珩扫过他们两个通红的双眼,声色浅淡,“进去,受凉了会让你们母亲挂念。”
屋内,三人坐在外间,去年的新茶在热水的冲泡下舒展了身体,散出淡淡茶香。
鱼西珩瞧着窗外,那一直是阿月最喜欢的垂丝海棠。她总是喜欢坐在那花树下看着孩子们闹腾,脸上带着温柔的浅笑。
如今雨打鲜花,落红满地
但凋谢的不会是他们,他想。
鱼确之俊冷的脸颊上翻滚着怒意,“父亲,赵家简直欺人太甚,他们竟然丧心病狂到对母亲和妹妹下手,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鱼时绪看向杯盏中浮起的茶叶,少年的声线有些冷涩,“赵家门生遍地,族中子弟多数为官,底蕴之深厚不是我们能比,若不能一次扳倒,它就会一直卷土重来。”
他们如今算是腹背受敌,情势并不容乐观。
主疑臣则死,虽然温家已经失了君心,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临死前再扑腾出一点水花也不是难事。
三人心里其实都清楚,这个时候按兵不动才是最好的办法,以不变应万变,还可以让对方挑不出错处。
鱼西珩淡定地移开视线望向屋旁的海棠花,心想,还不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