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花灰色毛衣,黑色裤子,盘腿坐在角落,黑色长发随意盘起,只?露了个侧脸在这边,下巴微微抬起,嘴巴红红的,看?上去已经没有痂。
面前是一个行李箱,一只?手放在膝盖,另一只?手,手里……好像是一个手机。
但没有开机,崔栖烬只?是愣愣看?着。
那边光太弱,池不渝也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手机,只?看?清是一个屏幕很小?边框椭圆的,很有年代感。
她不知道崔栖烬这样盘腿坐了多久,盯这个手机盯了多久。但崔栖烬这时候严肃得像是在做法事?。
池不渝不敢打?断,只?敢偷偷地想。没过多久,她就看?到崔栖烬慢悠悠地拉开那个行李箱,把手机放了进去,拉紧行李箱,这个行李箱也很老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流行的款式,很小?一个,应该是三位数的密码锁,崔栖烬在上面随便摸了两下。
接着,她就看?到崔栖烬冷不丁回头,看?到了她。她两只?手还趴在沙发背枕上没有缩回去,酒劲还没又?全消,晕晕沉沉的,下巴在上面戳了戳,
“你?在爪子哟?”
崔栖烬看?到她也没有太惊讶,“醒了?”
池不渝觉得没有,便回答,“还没有。”
崔栖烬听了这句。
从容不迫地将行李箱放到角落,站起身来?,非常优雅地拍了拍身上压根不存在的灰,不疾不徐地走到衣帽架旁,拿起外套扔到她头上,
“那你?一边梦游着一边跟我回去吧。”
其实池不渝并没有睡太久。
崔栖烬裹着一件盖到小?腿的黑色大棉袄,到楼下的时候也不过才九点?二十三分,这里是爱情迷航街的街尾,走出小?区就是一条夜市,不算太晚,到处都?是小?吃摊,烧烤炒饭炒河粉烤苕皮烤淀粉肠王孃热卤曹氏鸭脖,一路飘香,一路都?是拎着小?吃的人。只?要不下雪,成都?的冬天不算太冷,但夜里的风总归有些凉。
崔栖烬一只?手拎着要还给?池不渝的纸袋,另一只?手插在衣兜里取暖,慢悠悠地踱着步子,听到池不渝问?一句,
“这是啥子哟?”
风吹过来?,崔栖烬咳一声,把手里的纸袋伸过去,本想顺势就还给?池不渝。
一抬眼,瞥到池不渝笑眯眯地捧着loopy杯,里面是刚刚在树夏倒进去的生椰冻啵啵水牛乳。
店员说不能自?带杯,于是池不渝点?了一杯自?己倒进去,一定要用loopy杯喝,这个女人貌似真的很喜欢loopy。
“给?我的?”
池不渝的脸还是红扑扑的,双手捧着loopy杯,手腕上挂着一个芭比手腕包,嚼着啵啵讲,“除了loopy杯杯还有别的礼物哇?”
“杯杯”不是故意撒娇。成都?话喜欢用叠词。
“不是礼物。”崔栖烬看?池不渝没有手拿,又?把手撤了回来?,“本来?就是你?的东西,等下到你?家我再拿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