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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她眨了眨眼。
目光很?不明显,从她眼梢滑过去,再犹疑地落到自己面前的瓶瓶罐罐上。
有些犹豫,但还是讲,
“你还要紧不?”
她指的是她刚刚莫名其妙在风里红了眼眶。明明已经体?贴地替她找好了一个解释……却还是在这之后忍不住询问。
崔栖烬心不在焉,抹了一把自己脸上黏腻的面膜水,丝毫没想起嫌弃有关的事情,轻轻地讲“不要紧”。
移了一下脚尖,准备站起身来。
却又犹豫,看?一眼沉浸于台偶剧中的孟玉红,再去看?池不渝被面膜盖住的侧脸,好像那点余热又被吹起,于是她还是再次陷入一种神奇莫测的磁场,忍不住讲一句,
“你不要想太多。”
池不渝正扯着面膜角角。听到这句,动?作停了几秒。
电视机声音这时变得嘈杂无比,传来一集演完的OST,而沙发上的孟玉红似乎已经睡着了,很?不明显地打起了呼噜。
池不渝佯装咳了一声。
然后抬抬下巴,轻轻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才?故意凶巴巴地讲,
“快走吧你!不知道在给我乱讲一些什么东西!”
一句话里似乎有两个感叹号。
崔栖烬的脚已经蹲到酸麻,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呈现出什么样的反应。也许明天过后就会好,每个人都会装作遗忘她在今天晚上红了眼睛这回事。
这是她二十六年人生?里总结的重要经验。对任何一个成年人来说——只要装作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那就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她被孟玉红的呼噜声唤醒,台偶的片尾曲还没演完,池不渝已经没有再讲话。
她犹豫着,站起了身,跨过沙发,又听到池不渝突然喊她,“崔木火。”
“嗯?”
她回头,看?池不渝在电视机光影下的后背,愣着神,听池不渝极为小?声地讲,“今天晚上大家唱这么多歌都有些情感充沛……”
说到一半。
又有些别扭地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讲,“所以?……”
“所以??”
“对,所以?。所以?允许你眼睛莫名其妙地红一下,但明天就不可以?了哦。”
崔栖烬看?着她,不发一言。
她看?这个人在这个时候始终背对着她,将脆弱后颈交予她。她想这个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注视着她的她到底是什么模样,看?不到她的糟糕,拙劣和混乱。但这个人还是有那么无私,有那么慷慨,主动?为她避开危险之地,为她寻求陷阱之后的转圜余地。
她始终是一阵无意识的风。而她始终是一片沉重而自私的云。
大概是她很?久没有讲话。
池不渝僵着背,好一会,终于回过头来,十分狐疑地盯她一会,大概是以?为她又红了眼眶,仔细查看?,看?清了才?“哼”一声。
本想恶声恶气,却又考虑到孟玉红的呼噜声,于是尤其气哼哼地表示威胁,
“我是寿星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