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在不恰当的?时间食用了不太恰当的食物——也就是那块凤梨蛋糕。
她觉得?心烦意?闷。
胃里好不舒服,燥得?慌,像有头僵尸在砰砰地跳。
崔栖烬掀开被子?,出了房间,倒了杯热水,喝一口反而有些东西快要涌上来。
这时一楼另一个卧室门被打开,披着头?发的?冉烟走出来,见到客厅有人,迷迷瞪瞪地?站了一会。
看清是她,又松一口气。
走过来打开冰箱,从里头?拿了罐冰啤酒,很利落地?拧开拉环,仰起头?灌了好几口,才有空放下,又从冰箱里拿了瓶新的?,转头?压着声音问她,
“来点?”
“不……”
崔栖烬话说到一半,忽然改变主意?,放下水杯,伸出手去接了。
“谢谢。”
冰凉水汽覆上手指,凝结成水珠,淌满掌心沟壑。她没喝,只是这样握着,也觉得?好受不少。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客厅没开灯,就着一点溜达进来的?灰蓝月光。冉烟到餐桌旁拉开一条木椅,冰啤酒放到桌上,单脚抬到椅子?上,抱住。
“睡不着。”
崔栖烬手里握着冰啤酒,思来想去,也坐了过去。
冉烟点了点头?。又灌了口冰啤酒,拿出手机出来,百无聊赖地?滑了几下,看她一眼,滑几下,又看她一眼……
崔栖烬仍旧姿势端正地?坐着,睫毛微阖,双腿并?拢,双手放在桌上,掌心交叠,握住冰啤酒。
陈文燃经?常评价她的?坐姿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她猜冉烟也这么想。
“你有话要和我说?”在冉烟反反复复看了几眼之后,崔栖烬先问了。
“啊?”
冉烟把?脚放了下来,似乎被她的?正襟危坐传染,咳嗽了一声,“我有那么明显吗?”
崔栖烬“嗯”一声,“如果——”
“是有点事情想问你。”冉烟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却又有些含糊,
“看你昨天晚上回来之后不太对劲来着?是不是跟水水儿说了什么?”
原来是这件事。
崔栖烬将自己手中的?啤酒转了个圈。冰啤酒拿出来太久,那点冰凉气儿也被她身上的?热量给缓慢吞掉。
她有些不太自然地?绷紧下巴。
刚想开口,冉烟又自顾自地?叹了口气,“本来是不太想像陈文燃那样,盯那么紧,一点风吹草动?都要问来问去的?,但是吧……”
“但是?”
崔栖烬觉得?胃不太舒服,像被洗洁精揉过几遍。以至于她说一个字,就像在吐一个泡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