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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
车窗很慢很慢地降下来,池不?渝在里面昂起下巴,眼梢似乎还是红红的,却又?威胁式地咬咬牙,“反正下次来再看到你喝奶茶就?没收你的会?员卡!”
院子里停着好几辆车,午后?日光正热,池不?渝在车窗里挥了挥手,手里还捏着一瓶冒着冰气的峨眉雪。
她跟孟玉红说完话,又?垂一下睫毛,十分惘然地抬眼,匆匆看了崔栖烬一眼,又?有些颓唐地掠过,咬了咬唇,同样?是欲言又?止。
崔栖烬冷静地看她,“路上小心。”
池不?渝低一下睫毛,“谢谢你的生日礼物。”
两个人突然之间?都没有话再讲。此时游颖耐心地喊了一声“烟烟?”。
冉烟应一声“来了”,临上车之前用手肘悄无声息地撞了一下陈文燃。
陈文燃咳嗽一下,拍了拍崔栖烬的肩,大着声音喊一句,
“放心吧!我俩高铁到成都了就?给你说啊!”
也不?知道到底是喊给谁听。
日色笼罩,崔栖烬站在一棵树的阴影下,看来来往往的几辆车,倒车,调整位置,像一艘艘扬起帆的船,开?出她所能抵达的海域。
然后?十分冷静地推着行李箱,跟陈文燃说,“走吧,我们的车也到了。”
池不?渝原本?的生日安排,是中午在奶奶家过完,下午就?坐游颖的车去眉山的外婆家。听到出了见手青这?件事,那边一大家子人没一个能坐得住,三四辆车从成都从眉山开?过来,浩浩荡荡地将她们的水水儿接了过去。
冉烟老家在眉山,原本?是一块回?成都,临时改变主意,说正好跟着她们的车走,回?一趟家拿点东西,大概是也想着,能陪一陪刚刚得知这?个意外消息的池不?渝。
而陈文燃还是跟崔栖烬一块,踏上那列五十三分钟的高铁回?程。
上了高铁。
位置还是靠窗,泡面气味笼罩,小孩哭闹声,后?座中年男人一共找了五次乘务员,絮絮叨叨地提出各种要求……无数种声音和气味,像一张大网一样?拢过来。
对于这?一切,崔栖烬始终维持心平气和。连她自己都出乎意料。
陈文燃在她旁边,手背上还是今早刚拔掉的滞留针,大概是因为?疲累以及还没好全的原因,她竟然也一声不?吭。
今早在病房内之后?发生的所有事,在崔栖烬记忆里,仿佛都变成一部没有任何声音的黑白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