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浅听着元明?这些话,眼睛里都?是诧异。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差点害死自?己的镯子原来就是自?己的。
不对,是原主的。
可既然这东西是这个世界的,主系统又是怎么拿到的?
它为什么又要在任务完成后送给?自?己?
这个镯子究竟有什么关窍……
蝉鸣刺耳,几朵厚重的云从空中压了下来,遮去了白日里刺眼的日光。
池浅的目光沉沉晦涩,盯着手腕上的镯子,不由得对主系统的怀疑更多了些。
主系统究竟要做什么?
池浅面对的问题越来越多,而离她最近的还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元明?解释自?己死去这件事的。
但接着她就从元明?口中听到了“假死”二字,圆了她的谎:“阿浅,你这些年都?去哪里了,为什么要假死呢?”
“你知?不知?道老师因为你的离开,真的很?伤心,也很?内疚,他一直觉得是他没有好好照顾你,你不想老师吗?”元明?目光诚恳而真切,就这样望着池浅,温和的瞳子里还有些落寞。
池浅心中微恸。
在那场任务里,她最对不起的人?,除了时今澜,还有就是池清衍了。
他在一场冷夜里救了她,含辛茹苦的将她养大,却被系统强行征用了他孙女的身体。
最后这具身体还不珍惜,被摔下悬崖,粉身碎骨。
迟滞的感情缓缓的沿着池浅的手臂扩散,让她拾起了几缕被迫忘记的事情。
她想既然她以后都?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那是不是她也可以跟爷爷重逢。
她其实也不是一个孤儿。
她还有跟她相依为命的爷爷。
元明?见池浅神色微动?,接着又对她追加诱饵:“阿浅,岛上现在变化可大了,周婶子的旅馆扩建了,老师的房子也翻新了。你就不想回岛上去看看吗?”
“回去其实……”池浅犹豫。
她的确想回去看看。
即使那按理?说并不是她的故乡,可她却莫名对那里有一种归属感。
“谁。”
很?突然的,元明?的声音压了过来。
她警惕着一双眼睛,原本温和的漆黑的瞳子里突然好似聚集了万千冰凌,寒凉锋利的,只待射出。
池浅还在茫然在状况外,不解元明?为什么会突然颜色一变。
她顺着元明?的视线看过去,不过是在远处看到了一棵柳树,碧绿的长绦垂在水面上,安静的随风浮动?……
紧接着,一只白皙如玉的手笼起束垂柳,从日光斑驳处探了出来。
长风在湖面推起一阵波澜,不过是看到了那只握住柳枝的手,池浅就一下认出了被元明?敌视的来人?。
“我。”
时今澜出现的不紧不慢,一双眼睛平静而疏远,直落落的看向元明?。
“时小姐啊。”元明?见状立刻敛了神色,眼神也恢复回往日里温柔平和的样子,“您不是在公司吗?”
“结束得早。”时今澜答道。
她并没有在表明?自?己身份的时候停下自?己的脚步。
而是说话间便走到了元明?跟前,鞋跟碾过潮湿的土壤,一步迈过去,接着横在了池浅跟元明?之间。
池浅看着忽然落在自?己面前的影子,疑惑的眨了眨眼。
接着就听到时今澜态度冷冷的,对元明?问道:“赵医生?生?病了?”
“是啊。”元明?点头,“好像吃了什么过敏的东西,今早联系我的时候还在医院的急诊科呢。”
时今澜闻言挑了下眉,平淡的语气里透着点个人?情绪:“医生?也有这样不注意的时候。”
“是啊,我们医生?也是人?嘛。”元明?依旧是笑?笑?,回应着时今澜的质疑,接着又表示,“刚刚我跟阿浅都?检查完了,她恢复的不错,近期还是要注意保持空气湿度,不要让哮喘短时间内再次发作了,对阿浅身体不好。”
明?明?元明?说了很?多的话,有诊断,有叮嘱,时今澜偏偏就记住了一个词。
日头底下她眉头轻皱起,重复道:“阿浅。”
元明?坦然一笑?:“是啊,阿浅,有什么不对吗?”
就是这样的坦然,让时今澜抓不到什么。
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没什么。”时今澜的表情比刚才还要平静,她们都?是聪明?人?,好多事不用挑明?了,就已经了然。
时今澜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池浅,对元明?的话点了点头,“这件事也该让你知?道的。”
盛夏的太阳炽热且凶猛,如炉火般炽烤着大地,疏风吹不散这份闷热。
作为在一旁乖巧站着的“局外人?”,池浅莫名觉得眼前的影子黑沉沉的,温凉的风只剩下冷意,心虚随着她滚动?的喉咙越发明?显。
她总觉得面前站着的这人?心情不好。
而且还是因为她。
“船还停在后面岸口,元医生?如果?检查完了,正好乘这趟船回去吧。”时今澜对元明?道。
“那是正好。”元明?颔首一笑?,接着微微歪过头去,对时今澜身旁的池浅道:“明?天?我再来复诊,到时见喽,阿浅。”
“好。”池浅点头,习惯性的对元明?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