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海岛认识的短短几个月,怎么会有这?样令人剧痛的生离死别,缠绵悱恻。
这?应该不是最后的跳崖吧。
按照剧本设定,她跟时今澜应该是反过才对啊。
池浅目光晦涩,银镯扣在?时今澜的腰链上,无?声的发出一下敲击。
她忘记了的,究竟有多少事?情。
。
绿意葱茸,盛夏的酷热被推拒在?庄园之?外。
沿着宽敞平坦的路向?前?延伸,池浅又看到了那幢出没于绿意中的洋楼。
相比于上次来到这?里的陌生紧张,这?一次池浅对回到这?里从未有过的期待,熟悉的景色在?窗外闪过,人类对于归家的安心好似是刻在?骨子里一样。
就?像上次时今澜回家一样,管家太太在?接到消息后就?在?门口等?着。
车子在?洋房前?平稳的停下,家里的佣人立刻便走?上前?来,打开车门,接时今澜回家。
可就?是这?样习以为常的环节,时今澜在?察觉到有人想要将她从池浅怀里带走?的瞬间,还是紧紧的握着池浅的手。
她在?排斥一切可能的外部?接触,整个人都靠在?池浅怀中收拢。
那细长的手指就?这?样穿插贴靠着池浅的指缝,紧的一下攥住,叫人一阵吃痛。
池浅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可那种在?感受到疼痛时会条件反射抽走?的动做却被她压住了。
她知?道时今澜是的潜意识不过是对自己的安心,哪怕是她很细微的皱眉,池浅都格外注意。
她还有力气,可以将时今澜从车里抱出来,又怎么能将她委托与旁人呢?
池浅给愣在?原地的佣人一个友善的眼?神,接着将时今澜的手挂在?了自己脖颈:“还是我来吧。”
“阿澜,我们到家了。”池浅轻声说在?时今澜耳中,接着便抱起了时今澜,从车里出来。
起风了,午后的闷热晒不进绿意交织的庄园,丝缕清凉拂面而过,吹得人温和舒适。
池浅稳稳的抱着靠在?自己肩上的时今澜,忽的感觉这?种事?情好似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她踩着湿软的草坪,一步一步。
太阳就?跟在?她身后,暖阳烘去了凉意,清香浮动,是回家了的感觉。
庄园里的佣人手脚都格外麻利,池浅抱着时今澜走?进洋房,一路畅行无?阻。
等?到了二楼的卧室,元明就?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来,把?时小姐平躺放好。”元明示意池浅。
而池浅还没等?元明说完,就?已经?按照她说的做好了。
她托起时今澜的脚腕,小羊皮的高跟鞋轻轻一晃便掉了下来。
柔软的地毯铺满细密的绒毛,即使是高跟鞋掉落,也无?声无?息,好似花落。
那凸起的骨骼贴着层葱杆儿?似的透明白色,池浅将它握在?掌心,心里一阵酸涩。
太轻了。
从刚刚抱起时今澜的时候池浅就?想说,那苍白的脸靠在?她的肩上,垂弱如落花,好似一阵风吹过,她便要散落在?池浅的掌心。
池浅想,等?这?件事?过去了,她一定要带时今澜去海岛。
不是对她们婚礼的迫不及待,而是她想带她远离战场,好好养一养身体。
“时小姐应该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发出来就?没事?了。”
这?么想着,元明就?给时今澜做完了简单的检查,紫色的吊针刺入她的手背,缓慢的输送着药水。
“打完针估计也就?退热了,就?没有事?了。”
“好。”池浅点点头,认真记住元明的话。
“这?几天注意不要着凉,她现在?身体底子太差了。”元明接着又补充道。
“是因为发热吗?”池浅隐晦的问着,她以为这?是时今澜摧毁小世界的副作用。
元明却不这?么认为:“这?只是一个诱因,这?几年她都没让自己休息下来,过年也是在?公司,也到临界点了。”
这?么说着,元明便抬头看向?了池浅,她目光柔和,却又在?日光下透着深邃:“你应该知?道为什么的。”
元明没有苛责池浅的意思,她声音很轻,好似生怕会让池浅觉得内疚。
可是尽管这?样,池浅的心口还是迅速膨胀起来,酸涩拧满了她的世界。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
因为时今澜一停下来就?会想到她。
想到她们在?海岛的日子。
想起她松开她的手,从悬崖掉下去的画面。
池浅紧握了握手,只觉得时今澜这?三年的惊惧,不比自己刚才面对忽然出现的那段记忆时的痛苦轻多少。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与其内疚抱歉都不如珍惜有限的时间,好好相处。”元明宽慰着池浅,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
“嗯。”池浅点了下头。
她觉得元明总有一种神奇的能力,她的温柔带这?种令她熟悉的氛围,总是可以让她轻易的放松下来。
内疚感被悄然压下去,池浅想起来自己有件事?很有必要说给元明:“阿元,我要跟阿澜在?海岛结婚。”
“你是我第一个邀请的朋友,你会来的,对吗?”
池浅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莫名的期待,杏圆的眼?睛落着金光,干净又灿烂。
元明恍然一下,脸上的温柔好似停滞一阵,平静的眼?神忽的变得深邃起来:“你想好了吗?”
“当然。”池浅点头,毫不犹豫。
只是得到这?个答案后,元明无?奈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