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商城那天就变成“朋友”了。
沈姜反问:“那也是老师啊,不对吗?”
有道理,周鸣耀说不过她。
沈姜露出得意的笑:“我又不缺钱,不着急,等你把你需要的钱攒够了再还我吧 ”
周鸣耀不喜欢欠人情,知道钱还不了,后面一段时间拐着弯问她喜欢吃什么。
沈姜惊讶于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然后就知道为什么了。
后来的日子,每天来御景湾上课,周鸣耀都会带一份她喜欢吃的食物,有时候是一盒千层蛋糕,有时候是一份浇灌了红糖汁的凉糕,有时候芒果满满的雪媚娘……各种各样。
沈姜甚至能想象到他去甜品店问老板哪种点心好吃的画面,认真而细致。
不过沈姜最喜欢的,还是城中村一家老字号蛋糕店卖的招牌板栗糕。
尤其是刚出炉的板栗糕,外皮酥脆香软,内里的板栗不干不油,沙沙的软软的,表皮有炒熟的白芝麻点缀,不会过于甜腻,一口咬下,滋滋香味在唇齿间融化,每一口都是甜香。
沈姜吃过一次爱得不得了,说比她之前在高档甜品店买的还要好吃。
周鸣耀就一直给她带,直到吃腻为止。
奇怪的是,寒冬腊月,周鸣耀每次来御景湾都需要走二十分钟的路,板栗糕的包装只是一只薄薄的塑料袋,这期间点心不可能不凉。
但沈姜每次吃到的板栗糕都是热热的,跟刚出炉没什么两样。
周鸣耀回答说是因为走得快,所以来不及凉。
沈姜不信,再三逼问,周鸣耀仍不老实回答,她就挠他痒痒。
挠他的脖子没感觉,他这块地方不敏感,得挠腰,他的腰部痒痒肉最敏感,稍微一碰就蜷缩成一团,想笑又憋着不笑,唇被自己咬了个通红。
最后到底承受不住还是招了,眼尾挂着两滴憋笑憋出来的泪珠:“放,放在外套里。”
“外套?外套哪里?”这破棉袄也没口袋啊。
周鸣耀红唇鲜艳欲滴,指了指小腹。
好家伙,感情是塞在肚子里保暖啊。
沈姜的心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这个少年总能给她各种莫名其妙的感动。
见她一直不说话,周鸣耀有点担忧地望着她的方向说:“如果你觉得不卫生的话,以后我不放了。”
温情被他打碎,沈姜好气又好笑:“那我之前都吃七八次了,要是嫌不卫生,你能补偿啊?”
少年十分认真地点头:“可以。”
沈姜哭笑不得:“那你说你怎么补偿?”
“我,我以后打车给你送过来。”
“好啊,这个补偿好。”让葛朗台花钱打车,实在不容易啊。
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周鸣耀悄悄松了口气。
沈姜见他这样,无奈笑道:“骗你呢,这不隔着塑料袋吗,怎么会不卫生,我没那么多穷讲究。”
周鸣耀也笑,其实她知道她是开玩笑的,这么久了,沈姜是什么性格的人他早看透。
“哎,我问你,你把刚出锅的板栗糕塞肚子上不烫吗?”
隔了二十分钟的板栗糕每次吃到嘴里都觉得好热乎,刚出炉的放在肚皮上,那得多烫?
少年摇摇头,眉目乖顺地低垂:“不烫,隔了一层衣服。”
沈姜骂他:“呆子,以后别这样了,凉了就凉了,凉了照样好吃。”
周鸣耀摇头,不赞同地说:“口感差距很大,冷了会腻。”
沈姜没好气睨他:“腻了我就少吃两个,你帮我吃不行啊?”
愣了半秒,少年低低笑出声。
“行。”
他笑时瞳孔虽然没有焦距,却有光,睫毛的阴影在高挺的鼻梁骨上砍出一道褶,又乖又柔。
后来的日子,练琴在沈姜心里已不再只是一项应付了事的任务,反而格外期待见到那个给她带点心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