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他来说是把小刀,对汤旭来说那就是把长匕首,重量还不轻,握着切肉还行,削果皮就算了,他是真怕把自己手指头给削掉。
卫东用刀特别巧,只见他一手小山梨一手刀,刀锋沿着梨子转了两圈,一条皮就掉了下来。
他先递给卫忠红,又给汤旭和卫西各削了一个,然后才自己拿了一个直接啃。
对汤旭来说很难吃的梨皮在他嘴里跟没味道似的,三口一个吃得咔嚓咔嚓。
大姑问你话呢!汤旭啃着梨子朝卫东挤挤眼睛。“问啥?”卫东没听懂。
“问你,我关心别人为啥不能娶媳妇,你会不会不高兴。”
卫东抹了把嘴上的梨水,嗯了声, 不高兴。
卫西捂着嘴偷笑,汤旭则是眉眼满是爱意的瞄了他一眼,转头对卫忠红道: “大姑,你就告诉我吧,我真的挺好奇她为啥跑来那么说。
“也不是啥秘密,前两年就闹过一次,我多娘他们都劝过,不过张翠华那人认死理,事儿就一指耽误到现在。”卫忠红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眼卫东,见他面无表情的削梨皮,无奈道: “东子以前揍过阿宇,打得挺狠,阿宇在炕上躺了半年才下地,东子给赔了十两银子。
汤旭点点头,略兴奋的问道: “把他打坏了?”
“没听说打坏了啊,”卫忠红回道, 他俩岁数差不多,阿宇好像比东子大几个月,
今年也快二十了,前两年张翠华找了村里的媒婆给说亲,结果说了几个姑娘都没成,不是姑娘那边不同意,是阿宇自己不乐意,说啥都不娶。
为啥?”汤旭茫然脸,他猜测道: “难不成他有心上人?
“要是真有心上人就没这事儿了,张翠华要死要活闹了一通,把阿宇臭骂一顿,到底是逼出来了,阿宇说他对着姑娘不行,没办法娶姑娘,要娶哥儿。”卫忠红说完,看了眼旁边瞪圆了眼睛的卫西,伸手在嘴上拍了下, 小西你回屋睡觉去,这不是小孩子能听的!
卫西眨眨眼,捧脸, 大姑我都已经听到了,你就让我继续听吧,我不往外说,真的,我嘴可严了。
卫忠红瞪他一眼,到底没再赶他。
反正已经被听见了,赶他走也没用。
汤旭倒是很理解卫宇,毕竟让个纯同性恋娶异性,那肯定得过心里那关,而且这里本来就可以娶男人,那为啥还要娶女人?
他理解不代表其他人能理解,这里的人对娶哥儿还是娶姑娘没那么大的分界线,毕竟都能生娃,不影响传宗接代就行,差别只在于娶哥儿在子嗣上更担风险,毕竟有些哥儿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生娃。
话说回来。
汤旭看卫忠红,问她: “那这事儿就一直拖着?那她为啥突然跑过来找卫东麻烦。”
卫忠红自己就是当娘的,她那四个儿子也是不让人省心的,所以有一点能理解张翠华。
不过听见汤旭的问题,她摇了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抽风吧,她因为阿宇不娶姑娘这事儿可是闹腾过一阵子,还给找了各种偏方汤药让阿宇喝,这两年那边没少因为这个吵架。
汤旭懂了,摊手道: “那今天她晕死过去的事情更不能往我俩身上赖了,我们关门的时候她还可有力气的拍门呢!要是她晕在我家门前,找我说理我还说不清,晕她家了跟我有啥关系。
卫忠红抬手给他顺毛,说道: “我那个二弟虽然人不咋地但是做不出找上门这种事,我担心的是我那对爹娘。”
她说完抬眼看卫东。
卫东把削好的山梨递给汤旭,语调平缓的说道: “敢来就把他们也气死。”
卫忠红嘴角
抽了下,抬手拍他, 咋说话呢!真要是把他们气死了,你们名声还要不要了!对自己的爹娘是有很多不满,但卫忠红也不可能看着他们被气死。这事儿除非张翠华能顺利醒过来,再就是她不会来找卫东他们的麻烦,不然事情真的不好解决。
汤旭也知道卫忠红的担忧是正确的,想了想道: “现在说啥都没用,看看张翠华能不能醒再说。”
要么说祸害遗千年,张翠华醒了,在去镇上的半路上就醒了。不过她之前的样子太吓人,还得去看看才能让人放心。
这事儿第二天都没听到啥消息,当天下了场大雨,狂风暴雨加冰雹,汤旭看着地上一层碎冰渣子,再看看被冰雹拍打过的菜园子,心痛的不行。
“幸亏冰雹就下了一阵。”他侧头看卫东,笑着问道: “明天去山上是不是又能有收获?”
卫东的那些陷阱平时天气好的时候基本上抓不到什么猎物,但是每逢这种大风大雨天总会困住一两头慌不择路踩进陷阱的猎物,大小不论反正每次都能有收获。
卫东嗯了声,揽着他的肩膀笑问: “跟我去转转?”
汤旭想到自己有段时间没去山上了,便点头答应, 那咱俩去转一圈,要是有野鸡野兔还能带回来吃一顿。”
“咱家的那些母鸡你为啥不杀。”卫东搞不明白汤旭咋想的,自家养了那么多只母鸡,还各个养的肥墩墩,结果汤旭就是不杀。
汤旭横他一眼, 你咋那么没常识,这会儿母鸡下蛋勤,一天最少一个蛋,有的能下两个呢,我杀了吃肉蛋咋捡?等冬天了它们开始不乐意下蛋了,再杀了吃肉,而且我看到有几只母鸡开始孵蛋了,再过阵子肯定能孵出来不少小鸡仔,到时咱家鸡就越来越多了!
卫东哦了声,面无表情。
他想吃鸡肉。
明天上山把弹弓带着,打只野鸡回来炖着吃。
汤旭不知道他心里的盘算,脑中想的是得给母兔子抓只活的公兔子,到时候他家小兔子也会越来越多,吃不完还能拿出去卖,不是整只卖,而是做成小吃一碗一碗的往外卖。
麻辣兔丁麻辣兔头,想想就流口水。
对了,给我在灶屋搭个烤炉呗。”汤旭渐渐变小的雨幕,推推卫东, 想做一些烤得东
西吃。
烤炉啥样?卫东没听过这东西。
汤旭拉着他进了灶屋,拿烧黑的小木棍在地上画了画,边画边解释。
上边是封起来的,一块铁板,然后下边可以烧火这种。他抬头看男人, “懂了吗?”
卫东点点头, “懂,这个好弄,去镇上的铁匠铺问问有没有现成的铁板买一块就行。”“还要弄些那种圆溜溜的石头,河边应该有,你见过没?”汤旭给他比划。
见过,河滩上有,你要的话我给你装一筐回来。卫东点头,想到他不太去河边,便问了句:你为啥不去河边?
汤旭拍拍自己胸口,道: “害怕,自从掉进河里差点儿淹死以后就害怕,不敢过去,想到去河边心慌的厉害。
卫东蹙眉,把他往怀里一搂,亲了下他额头, 不想去就不去,你要啥我给你带回来。汤旭在男人下巴上亲了口, 你最好了。
他俩没在灶屋多待,披上蓑衣往东厢房去,刮风下雨温度低,东厢房的窗户都关着,卫西正坐在椅子上翻他哥找出来的书。
不认字看不懂,不妨碍他用手在字的笔画上跟着描,对不对的无所谓,反正有件事情做。
“小西!”汤旭敲敲门。
卫西过去把门拉开,见到门外两人赶紧往旁边让了一步, 哥,哥夫。
冷不冷?”汤旭没进屋,还伸手把开着的门给拉上, 你别跟这儿站着吹风,屋里没漏水的地方吧?
卫西摇头, “哥夫你俩赶紧回去吧,我没事。”
汤旭点点头把门拉上,转头对卫东道: “在这边修个走廊吧,遇上下雨的天气起码不用淋着雨来回跑。”
他抬手,指了指地上的石板, 不用重新挖路,直接在石板两边架木头,然后上边搭棚子,省事了。
卫东想了想觉得行,他在镇上那些大户人家里见过走廊,人家那个很精致,要是按照汤旭说的搭起来,他家的走廊就是粗糙版。
行,我去砍树。
“就从咱
家后院那边上去砍就行,那边近一些,你不用跑太远。”汤旭拉着他往正屋走。那边树不能砍,砍了就没有保护的林子了,他想了想,说道: “粗竹子也行吧?汤旭一愣,点点头, 你说得对,用竹子也行。卫东想着等天晴了找人跟他一起上山,多砍一些直接全拉回来,到时候让他们帮忙把架子搭起
来,一天都用不上架子就能搭好。
“上边也用竹子封顶?”
汤旭嗯了声, 用一层竹板封上,再在上边搭一层草帘子效果会更好吧。卫东点头, 行,听你的。
转天一早出太阳了,汤旭把家里那么多张嘴都喂饱后,跟卫西叮嘱让他看家,谁来敲门也别给开后,和卫东牵着骡子上了山。
本来没想带骡子去的,还是卫东说把骡子带上,要是摘了果子菌子不用自己背回来。
“看看能不能挖到鲜笋,咱们晒些笋干,我再泡些酸笋,我之前泡的那坛辣椒能用了,这次泡酸辣的。”汤旭背着大背篓,走在骡子身后,手欠的去抓它晃悠悠的大尾巴。
骡子扭头看了他一眼,大眼睛里是满满的嫌弃。汤旭朝它咧嘴嘿了声,又拽了下毛毛才放手。骡子一甩尾巴,拍他脸上。
“呸呸,”汤旭挥手,嫌弃道: “臭死了,你该洗澡了!”
“昨天才冲了一场雨水澡,不用洗。”卫东走在前边,转头看他, “我没闻着它身上臭。”汤旭哼了声, 我闻着了,尾巴可臭了。
大骡子又甩他一下,汤旭上手往它发达的臀部肌肉拍了两下, 你脾气还挺大!卫东看得好笑,没再多说,拽着绳子往山上走。
这条路好走些,并没有太崎岖。
“那边有片竹林,竹子都挺粗,过去看看?”
“先去小幽山摘果子。”汤旭惦记着山上的果子,昨天一场大雨下来,不知道山上的果子还能留下多少。
他俩一路上山看到了不少被大风吹倒的树,基本上都是些很高的大树。
“这些树是不是能拉回去当柴烧?”汤旭问道。
卫东嗯了声, 一般进山捡柴火的都是找一些枯树或者像这种被雷劈过的,还有风吹倒吹断的
,还有掉在地上的树枝。
“那咱们把这些都拉下山,然后劈开摞在后院,等冬天就不用怕没柴火烧了。”汤旭想着多存一些,最好能四四方方的给垒起来,又好看又整齐。
卫东是他说啥都点头,反正不过稍微费些力气,在他这里力气是最好用的。
他俩一路去了小幽山,就像汤旭想的那样,这边经历了一场暴风雨洗礼后,书上基本没啥果子了,都掉在了地上。
汤旭找了些还能要没摔碎的放背篓里,大部分都已经砸的稀烂。
期间遇到了跟他一个想法的小猴子,也是过来捡果子的,不过看到人后吓跑了。看着猴子在林间几个跳跃没了影子,汤旭喃喃道: “不知道有没有猴儿酒。”
“啥酒?”卫东没听清。
汤旭笑道: “猴子酿的酒,猴儿酒。”
“没喝过。”卫东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我也没喝过。”哪有那么幸运还能遇到猴儿酒,他不过是突然想到提了一嘴。果子没多少,还都有些小瑕疵,回去洗洗现吃可以,存放不住。到是有不少菌子都发出来了,汤旭摘了两大筐,个头还挺大,颜色种类也多。
走,挖笋去!
在他俩忙着挖笋摘蘑菇的时候,大宅那边还真让卫忠红说着了,卫家两个老的找了过来。
卫西听见外边哐哐的砸门声,问道: “谁啊,我哥和哥夫都不在,你们有事找他们就晚点儿再来。
“开门!我是你阿奶!”
卫西一愣,冷冰冰回道: “我没阿奶,我哥说我阿奶阿爷都死了,有人自称是我阿奶的都是骗小孩的。
拍门的动静一顿,随后哐哐哐的更加用力。
卫西走到门边将门闩检查了下,又去后门看了看,确定两边的门闩都插好后,无视掉外边砸门的哐哐声,回了自己屋。
门外的两个老的又喊又叫,可惜,叫的嗓子都痛了也没人搭理。他俩又气又恼,却也毫无办法。
张翠华是醒了,可她虽然醒了却半边身体动不了了,要花费好大一笔银子吃药,还不一定能彻底好转。
两个老的心疼二儿子,听说是因为在卫东这边受了气,回家又跟卫宇吵了一架张翠华才会晕过去
,这俩老的一怒之下就跑了过来。
得找卫东要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