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陈寻十点多来跟江驹碰头。
他两手插兜在客厅里四处转悠打量,一回头瞧见一身黑衣从楼上下来的人,挑着眉笑眯眯打趣。
“你这身行头还成,我真怕你没诚意,随随便便穿一身就去参加人乔老太太葬礼…”
江驹系着袖扣踱下台阶,垂目扫了眼身上黑衬衣黑西裤,又看了眼吊儿郎当的陈寻,也没解释。
挺随意的,他平时也这么穿。
他径直往外走,陈寻抬脚跟上,走出前厅又回头看了眼,玩笑似的抵了下江驹胳膊。
“诶,我这都来两回了,也没瞧见你那位尊贵的未婚妻,藏的够深的。”
江驹垂眼淡笑,“你想见?”
“见见呗,怎么也得耍个脸儿熟是不是?往后也都是自己人了……”
“你也配?”
陈寻嘴角僵住,“……”
江驹淡着脸不看他,“我的人,谁也别惦记。”
陈寻嘴角抽抽,“不是,谁惦记了?!我就认识认识。”
“想跟她认识的人多了,你?”哪根葱?
话虽然没说完,但他嘴角扯起的弧度,那种冷嘲不屑,已经严重伤害到陈寻的尊严。
“我!”
陈寻黑着脸,愤愤指着他,开口喷道:
“我就多余认识你!你这种人都配有人爱?就你这张毒嘴…,人鹿鹿小姐找你的时候,完全就是天黑忘点灯,抓瞎了!”
江驹一脸不痛不痒,懒懒抬手将他挡开。
“抓没抓瞎,都是我的人,谁也别惦记。起开。”
陈寻被扒拉开,目瞪口呆地盯着他走到前头去的背影,气乐唾弃了句。
“有病吧你?!”
他追上去,哼笑了声,开始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诶你说实话,是不也知道自己什么破德性,所以自卑啊?”
江驹挑眉,“我?自卑?”
讲什么屁话?
陈寻嘚瑟地扬眉,“不自卑,你总防着别人认识你未婚妻干什么?不是怕她跟别人跑?是不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诶,你说你现在,是不看谁都像情敌?”
江驹嘴角扯了下,走出院门,下台阶时睨他一眼。
“情敌?别人不知道,你?不可能。”
陈寻一怔,脸色瞬间又难看下来,扯了扯自己身上板板正正的西服,一脸不悦地怼他。
“你啥意思你,我怎么就可能?跟这儿瞧不起谁呢?我陈寻,苏市钻石级单身有为青年,论才貌,论前景,我跟你比我差哪儿?”
江驹皮似笑非笑,没搭理他,径自坐进车里。
陈寻差点儿翻脸,咂了咂嘴,自己跑到另一边坐上车,鼻孔朝天地瞪着他。
“你说!我比你差哪儿?凭什么谁都能像你情敌,我就不能像?”
江驹,“鹿鹿喜静,你太吵,闭嘴吧。”
陈寻,“……”
他咳了咳,淡淡整理了下西装衣领,腰背缓缓坐正了,一脸矜贵优雅地端起架子。
成吧,这个理由勉强接受。
算他识相,没说什么才貌前景不如他的话……
车里安静了几秒。
江驹慢吞吞点了支烟,抽了一口,突然开口。
“你TBA的合伙人是我,别动不动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打听我这儿,脑子长在脚底下了?”
陈寻扭头看他。
“???”
江驹指尖夹住烟蒂,修长的手搭到窗外,漫声念道。
“鹿鹿。多的,还用我说?”
陈寻愣了下,然后眼神瞬间严肃起来,定定盯着他反问。
“你怎么知道,乔焰对你的鹿鹿感兴趣…”话还没说完,就对上江驹清冽凉薄的眸子。
陈寻一噎,话也说的委婉了一点:
“额,我的意思是,怎么知道,是他一直想见见你未婚妻?”
江驹淡淡扭回脸看向搭在床外的手,夹着烟蒂的指戒抬了抬,姿态慵懒散漫。
“到苏市那天,他的车抢路发生剐蹭,鹿鹿就坐在我身边,他眼神不对,是个男人,谁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