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予鹿进了奠堂，到棺材前，正正经经地鞠了三个躬。

郭征就两手插兜立在她身边，百无聊赖的打量四下，脸上没半点儿敬意。

今天乔家的确来客很多。

因为是送葬，几乎所有人都一身黑，也不乏隐晦打扮过得女宾，却唯独红唇丽颜的乔予鹿分外引人注目，几乎所有人都控制不住地暗暗观察她。

因为多年深居简出，很少有人知道她。

“她是谁？”

“应该是乔家哪个亲戚的小辈…？”

“太不懂事了，奔丧怎么涂这么红的口红？”

“小姑娘爱美，不太懂规矩，家里长辈没教吧？”

眼见周围人都在议论纷纷，姜丽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端庄温婉，狠狠剜了乔予鹿一眼。

乔予鹿站直身，就看到她这个眼神。

于是，她皮笑又不笑地扯了下唇，不顾姜丽微瞠制止的眼神示意，面不改色的走上去，对着姜丽微微颔首。

“大伯母，我回来了。”

姜丽嘴角抽了抽，“……”

跟她站一排的四个妯娌，顿时纷纷面色发僵。

乔予鹿在众目睽睽下，一一像她们点头见礼，唤了人，就不顾旁人眼光，默默走到最边角的位子站好。

“……”

这一幕，落在所有人眼里，自然又是一阵交头接耳。

“是乔家的孩子…”

“哪房的？怎么从来没见过？”

“称呼几房太太都叫‘伯母’，那她是…”

姜丽差点儿疯了，她握着纸巾掩了掩鼻翼，歪头跟走回身边的乔欣荣说：

“你去叫她滚远点，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乔欣荣素面朝天的脸上没什么情绪，扯了扯唇轻笑：

“我？妈，你别太瞧得起我，我哪是她的对手？”

姜丽噎了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兀地想起什么，连忙扭头四下寻找。

“你哥呢？这死丫头突然冒出来，你哥他知道了没？他…”

乔欣荣目露不屑地勾了勾唇：

“知道了，看她挽着别的男人的胳膊，你好儿子差点儿没气疯，在院子里不管不顾要跟人家打起来，出息的很。”

姜丽捂着心口，脸色几经变换，一口气差点儿噎背过去。

“孽障，这个孽障…”

整个屋子里纷杂的议论声稀稀疏疏不断，显然要比之前热闹的多。

角落里，陈寻眼里藏不住兴奋，扯了扯身边人的袖子，直指乔予鹿的方向给他看。

“嗯！嗯嗯！看，乔焰的鹿鹿妹妹，都说她失踪了，这怎么今天突然就又冒……”

他刻意压低的语声难掩看热闹的激动，不过不经意一扭头，瞥见江驹盯着那边儿暗晦莫测的眼神，登时又愣了下，把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汗毛倒竖，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拧眉低斥：

“喂！你那是什么如狼似虎的眼神？”

江驹背脊吃痛一僵，缓缓收回视线，幽沉沉盯了他一眼。

陈寻也不顾得这个眼神给他带来的毛骨悚然了，立马一脸严肃地警告他：

“这还是人家乔家丧礼上，此鹿非彼鹿啊，有眼的都知道她好看，那你也别打人歪主意…”

“滚！”

江驹不耐烦，冷瞥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去。

他得离开这儿，否则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把那些人的眼睛都挖出来。

“诶！你哪儿去？”

陈寻不明所以，连忙提脚追上去，一边嘴里碎碎念：

“这么多人，你别擅自行动，你等等我……”

*

很快到了出殡的时间。

没有人给乔予鹿安排车，她直接坐郭征的阿斯顿马丁，跟在车队后赶往西郊百灵墓园。

停好车，两人从车上下来，还没走到通入墓园的台阶口，就被乔焰身边的张秘书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