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总还会有的。
她与公子都那么年轻,失去的孩子总还会再来。
她要带姊姊与弟弟一同抓鱼捕虾,采桑养蚕,也带他们一同跟着公子骑马狩猎,春诵夏弦。(春诵夏弦,原指应按季节采取不同的学习方式,后泛指读书学习)
不,不止是姊姊和弟弟,还有那个叫她姑母的小侄儿一起。
若大表哥与章德公主还能破镜重圆,那他们失去的孩子也还会再来。
若能回来,但愿他们不必再卷进燕宫的是非之中,也不必再卷进列国的角逐分争之内。
若不能回来,也但愿他们再寻个好人家,简单自在地过一生。
小七仰起头来笑看孩子的父亲,午后的日光透过梨树洒在她的脸上,她笑,“公子看,干透的松果也是活着的。”
是了,松果喝饱了。
干巴巴的松果泡了水,成了完整饱满的一颗。
她想,人也是如此,也该如此。
你以为山重水复,日暮途远,已到了绝境之中,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峰回路转呢?
就似暴室里的小七,并不知道有朝一日自己也有这般好境地。
因而,人呀,不管在什么样的境地,总该活下来,也总该好好地活下去。
活下去,就能柳暗花明,就能枯木逢春。
那人伸过手来,将饱满的松果捏在指尖,借着七月的日光仔细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