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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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唯有绝望:“可是你结婚了,我也结婚了。”

“我没有结婚。”他急急忙忙把她的脸捧起来,“我想让你少痛苦一点,我想尽快让你忘记我。所以我合成来了那些照片,把它放在一个假的网页上,然后设置好程序,只要你一登陆,就会自动转向那个假网页。我骗了你,那是假的,守守,你骂我吧。我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守守,你骂我吧。”

看到网页的那一瞬间,她曾经宁愿用整个世界去换取,换取那只是个骗局,换取那只是个梦境,如今亲耳听到他说,那这的只是个骗局,她却没有办法呼吸,心里就像是放在油锅里煎,无数沸腾的滚油,一次次翻滚着淋上来,痛不可抑。太阳照在雪地上,那样刺目,刺的她只能闭上眼睛:“可我真的结婚了。”

“守守,你不爱他。”他把她抱起来,揽进自己怀里,“你昨天跟我说过,你一点儿也不爱他,况且他那样不尊重你,对不起你,一点也不珍惜你。”

“我跟他结婚了。”

“那就跟他离婚。”他语气温和,却有一种不能质疑的坚定,“我要你!我要你一辈子跟我在一起。”

这是她的易长宁,这是她最爱的易长宁,确定目标后便义无反顾,那样笃定,那样坚决,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动摇他。

她渐渐语无伦次,:“妈妈……妈妈她会伤心的……她只有我了……”

“她最高兴的事情应该是你找到你自己的幸福,而不是跟她一样,守着虚伪的假象过一辈子。”

“可是妈妈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永远不要让她知道。”他很冷静地说,“如果他们给你压力,就让他们都冲着我来,一切都是我的错,三年前我错了,但这次我不会再错。”

她没有力气与他争辩,也不想要与他争辩。

眼前白茫茫的只有雪,天地间一片寂寥。

有他在身边,抱着她,握着她的手,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只想时光就此停驻,岁月在一刹那永恒……

她宁可就这样,就好。

她宁可永远也回不去了,像这些雪,被太阳晒化在这山上,就好。

她说,:“我不想再说了,好不好?”

他说,“好。”

两个人坐在敌楼前,就那样肩并肩坐着,看太阳渐渐升上来,升到头顶,她一直没有动,他将她揽在怀里,也没有动。

只有他们两个人,仿佛天荒地老,一夜白头。

他们带的食物不多,如果再下一场雪,也许他们真的会死在这里。

她觉得死在这里也好,和他在一起,死在一起也好。

雪地反射着阳光门槛的太久,几乎令人眼盲,最后有小小的黑点在极远处移动,她几乎以为自己真的盲了,所以眼睛出了问题。

易长宁也动了一下,她问,“那是什么?”

他说,“不知道。”

她懒得再问,依偎在他怀里,他也没再说话。

黑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原来是好多人,都是武警,守守这才动弹了一下,从易长宁胸口抬起头来。武警战士们看到他两更惊诧了:“你们是什么人,在这干什么。”

“爬长城的。”易长宁答。

为首的似乎是班长,看了看敌楼的两顶帐篷,又看了看他们两个,说:“麻烦你们把证件拿出来。”看过易长宁和守守的身份证后,他将证件还给他们:“说不定还要下雪,你们两个快把东西收拾一下,跟我们下山。对了,有没有看到一对学生?有个学生摄影队在长城上失踪了。”

守守想起来,于是告诉他,“昨天下午我碰见他们了,他们比我走的快,我没追上他们。”

“你们快收拾。”班长很干脆的说,“跟我们下山,留在山上太危险了。”

另几个战士已经不由分说,开始帮忙动手替他们拆帐篷。易长宁跟守守只好也动手收拾,战士们果然行动利落,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一个帮守守背上登山包,另一个还要帮易长宁,易长宁说:“谢谢,我可以,我自己来。”

于是班长知指定两人护送他们下山。带着余下的人继续往前搜索那队学生。

下山的路很难走,幸好战士就是当地驻军,对地形非常熟悉。砍了两根松枝给他们当登山仗,带着他们一路往下走。有些地方山势陡峭,雪后路滑,战士在前面接,易长宁在后面托,守守才得以安然爬下去。

很狼狈,也很辛苦,一直快到天黑了,才到了山脚下。

四个人都松了口气,远远看到有稀稀落落的灯光,两个战士说:“你们自己进村去吧,我们还要回去。”

易长宁和守守十分感谢,两个战士很尴尬,挥了挥手就走掉了。

易长宁牵起她的收:“走吧,我们去吃晚饭。”

路很艰难,雪被车辗人踩,十分泥泞。这个村子也有间客栈,而且客栈里很热闹,来了很多摄影客,都是来拍长城雪景的,大家议论着失踪的那队学生,都很担心。已经没有什么菜了,老板娘给他们煮了两碗面,卧了两个荷包蛋,守守吃的香甜。易长宁于是把自己碗里的一个荷包蛋也拔给她:“我不喜欢吃。”

她瞪了他一眼,可是也不能夹回去,只好吃掉。

老板娘一旁看到直笑:“小两口真恩爱。”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令守守觉得难堪。

她慢慢地把筷子放下来,易长宁很敏感的发现了,他说:“不想吃就不要吃了。”

客栈里只有一间房了。

老板娘倒没觉得啥:“正好最后一间,给你们小两口。”

还是土坑,烧得暖暖的,而且只有一条被子,好在铺盖看上去像新的。

易长宁打开背包,将两个睡袋都取出来,铺在炕上,然后问她:“你睡哪边?”

她说:“都可以。”

他出去了一会儿,拧了个开水瓶回来,说:“凑合着洗个脸吧。”

墙角只有塑料盆,不过看上去很可疑,她决定不用了。他领着毛巾淋湿了递给他:“擦擦算了。”她伸手去接,他突然又说,“小心烫。”柠着抖得不烫了,才递给她。

守守第一次觉得热毛巾擦脸还是挺舒服的,虽然已经两天没洗澡,不过她累得够呛,这辈子没这么脏过她也打算忍了。难得出门吃苦,她早有思想准备。

她和昨天一样只脱了冲锋衣,就钻进睡袋里。

易长宁也草草洗了把脸,不一会儿也上炕来,和衣钻进另一个睡袋里。

他上炕前把灯关了,屋子里一片漆黑,但没过一会儿,守守的眼睛就适应了,隔着窗帘,外头透进来点清冷的光,也许是月光,也许是雪。

走了大半天的山路,本来很累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