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愣,随即也有些鼻酸,今天从山坡上滚下去的时候,他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活着啊。
他成亲还不到半年,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和姜柠的孩子。
若是他真的死了,姜柠该怎么办呢?
他指尖微动,摩挲了两下姜柠的下颌当作安慰,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外面声音响起。
“娘,三叔来了!”苏芸扬声喊道。
赵秋月道:“他三叔,你快来看看,阿屿这孩子在山上摔了!”
说着敲了下虚掩着的房门:“阿屿,柠柠,三叔来了。”
姜柠一边用手抹了把眼泪,一边站起来道:“好。”
房门推开,几人进了门。
本家三叔名叫楚守怀,年近四十,是青淮村唯一会医术的人。
他皱着眉看了看楚青屿还粘着里衣的伤口,嘴里啧了一声:“这怎么弄的?伤口划得可不短啊,有手掌长了。”
说着伸手把了把脉,沉默半晌道:“流的血有点多。”
松开手又忍不住教训道:“得亏你有这么大个体格子,这要是换个人,流那么多血早昏过去了!”
楚青屿勉强笑了下:“三叔教训的是,侄儿以后一定注意。”
楚守怀看着他哼了一声,然后转身问道:“大嫂,家里有酒吗?”
赵秋月连连点头:“哎有有。”
“再把油灯点上,放这桌子上。”楚守怀又道。
楚青旭道:“我去点。”
等东西准备好,楚守怀道:“再找个帕子给他咬嘴里,一会儿可能会疼。”
站在一旁的姜柠连忙从柜子里拿了个干净的帕子,叠好了递给楚青屿。
楚青屿接过,冲她笑了笑。
处理这种伤口最要紧的就是要把衣裳和伤口分开,楚守怀把楚青屿的手平举着,然后对一旁的楚青旭道:“阿旭来,帮我抓住你弟的胳膊,一定要握紧了,不能让他动。”
楚青旭伸手握住,看他打开了酒壶,愣了下道:“三叔,你不会是要用酒给他洗伤口吧?”
楚守怀道:“是啊。”
说着辛辣的酒就已经浇在了伤口上。
楚青屿瞬间身子绷紧,咬紧了牙,额头和脖颈处青筋暴起,空闲着的右手用力攥紧了被子。
姜柠心疼极了,跪坐在床边伸手去摸他的右手。
楚青屿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忍过了那一瞬间彻骨的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