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暗与光(四)
暗与光(四)狼狐
洛林很久没有这种心理上的狼狐感。
上一次这样狼狐,还是在黑暗区苟且偷生的时候。
听说第一区有钱的少年要去黑暗区中寻找一些可以陪伴近身搏斗的训练伙伴,少年洛林.西里尔意识到,属于他的机会到了。
那个时候,周围的人都叫他西里尔。
在阴暗、脏臭、混乱的黑暗区长大的少年西里尔,对任何事情都保持着警惕,唯一信任的,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好朋友也想要那个训练伙伴的名额,在知道只有一名时,他失望地喝了很多酒,告诉西里尔,说知道不会胜过西里尔一一他也祝福,说,你一定会成功。
洛林相信了他。
代价是失去了一只脚。
想要摆脱黑暗区,顺利地在第一区立足,仅有头脑和好身体不够,还需要第一区中人的帮助,洛林为了满足“身体健全“的要求,去仿生人的尸块厂疯狂翻找能强行安在断足处、能让自己假装健全人蒙混过关的假肢。穷台台的少年没有一分钱,只能依靠这样翻动、寻找丢弃的东西。
那种狼狐感,是一种被背叛的耻辱和痛苦;
而现在的狼狐,虽然同样被妻子偷袭“但洛林的痛苦却来源于另一方。
他不能真的放下师生的原则,无法突破这层严峻的隔阀。
被药物彻底压抑住的不仅仅是情感,还有他个人的感知能力。此刻脐橙的艾薇将洛林从虚幻冰冷中拉回现实,和她相触的每一寸都是惊人的温热,椰子卡得太过紧绪,进退两难间,洛林盯着艾薇的表情看。
旧衬衫穿得规规矩矩,衬衫下面有一颗纽扣开了线,露了一截半长不
长的线头,颤动地晃晃摇摇,说不出得可怜。更可怜的是她表情,嘴唇咬得出了一道雪花般的痕,脸颊呈现出一种饱月长的绯,像夏天里刚开放的第一朵玫瑰。
洛林开镣铐的手都停下了,他暂且无法集中精力到手腕上那个复杂冰冷的锁扣上,感知力齐聚一处,他看着艾薇的表情,竟有种这个姿势也不错的荒谬感觉。
不错在能清楚看到她的眼睛,看到她那漂亮的、琥珀般的眼睦中中,
从胆怯到狠下心、从错愕到痛楚,高清地展现在他面前。
真是冒冒失失,幸好没有受伤,洛林完全不想让今后回忆起有血腥味道;她是自己的妻子,将来两人相处的时间还有很长很长,他不希望艾薇对此产生什么可怕的阴影,或者留下糟糕的心理印象。
洛林完全不排斥和妻子做这些事情,但是,也不想以师生的身份。
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会有什么比这种更糟糕了。
更糟糕的是他从这种紧密到连一根头发都容不下的连接感受到致命的愉悦。
洛林确信自己并不是什么「正直的好人“,但对学生,学员,士兵下手是恶心垃圾的一件事,他压着深辱的绝丁页快乐和动弹不得的家迫,板着脸斥责艾薇:“下去。“
他没有和擅长捣蛋的女孩相处经验,更擅长驯服那些调皮的新士兵,
先接一顿就对了,好的士兵都是从近身搏斗中锻炼出的,洛林并不介意给这些孩子一些降维式武力值打击的恐惧。
但对待妻子显然不能这样。
她现在看起来已经被暴力对待了。
哪怕是她主动坐上的。
又气又笑。
「考师,“艾薇艰难地说,“怎么这么。“
她说不出,太过了,过度了,已经完全到她的极限了。
“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胆量,“洛林说,“刚才那股张狂的劲头呢?这个也要我教你么7“
他的手重新触碰到镣铐的锁处,勉强分神去解开,正常情况下,解开它只需要十秒钟,但致命点深深埋在艾薇这里,现如今的他不能再那样气定神闲地解锁。
艾薇对洛林的影响太大了。
超乎他意料的大。
「对不起,老师,“艾薇道歉,她感觉自己要死掉了,苔白着一张脸,恩求,您可不可以帮忙,出去一下?“
洛林要被她给气笑了:“出去?去哪里?艾薇,现在被强行压倒的是
她说得就像是有人强行把她抱上,按下,和他在一起,就这么令他痛苦么?
洛林不悦。
他知道自己不悦的来源,因为妻子的注意力并没有多余地分给他。
或者说,她的目光总是在其他人身上,对他简直就像对一个毫无关系、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
听完他这句话后,艾薇露出那种好像被小石头础到、受惊的小鸟表情了。
她为什么总对他流露出这种模样?
和松旭那种智商不如身高的家伙就能聊那么开心,难道她很享受那种和傻子降智谈话的快乐?
和郁墨聊天时也是一张笑脸,有郁墨在的时候,她的眼睛中再没有其他人一一
唯独和他在一起时,艾薇永远都是敬畏,尊敬。
就好像两个人只是单纯的师生关系,纯粹的上下级。
种种认知叠加在一起,让洛林感到她不受控的烦躁。
他声音严厉,提醒艾薇:“很抱歉,我的臂部并没有改造成切割机,无法将它开一个大洞从下面离开;与其期望我,不如现在拿起你漂亮的小皮鼓,乖乖把我吐出。“
「老师,“节薇声音带着无措的颤抖,“我担心会根开,不敢。“
完全想象不到她刚才怎么有那样大的勇气。
“蠢…笨蛋,“洛林说,“解开我。“
艾薇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她哽咽:“如果现在解开,您现在一定会报复我“
洛林真不愿想象自己在她面前究竟是个什么形象。
但她表现得太可怜,手无措地压在洛林衬衫上,洛林从旁侧的仪容镜中看到侧面,看到她绪直的小腹,压红一片的膑盖,往日里神气平直的肩背,因为入侵而无法再保持挺拔,微微地躬着,俯低身体,含着泪的眼普看着他,睫毛下湿了一片,滴在他衬衫上,缓缓没入纹理,在他僵硬绣紧的复几上流下淡淡痕迹。
“我不会,“洛林说,“我报复你什么?自己起身,会吃,不会吐了么7“
刚才猛吃的时候就像忘记冬眨、忍受了一整个冬天的饥饿小白熊。
怪么这么可怜。
艾薇疯狂摇头,说的也很凄凄惨惨:“不,不,不是不会,您上过机械课吗3“
这样说着,她衬衫上,那粒松垮的纽扣终于彻底开了线,袒露出一截健康的皮肤。
洛林知道她一直保持着锻炼,也知道她体脂率很低。
但是,他没想到会看到另一种东西。
“没想到你在这个时候还有耐心为我讲机械课,“洛林说,“难道你就打
算这样坐着老师的东西讲知识点?我是不是要夸你一句,真是热爱学习的好孩子7“
他移开视线,停隔半秒,又盯住她衬衫下的凸痕。
很明显,突兀地浮现出一条,隔着一层薄肌,洛林清晰地看到被自己丁页出突起,鲜明清晰,难怪她现在表现得快要死掉。
艾薇还在吸着气解释着该死的机械课:“机械课上教过螺丝钉,把螺丝钉敲到墙上的时候,墙未必会裂开,但把螺丝钉拔下的时候,一定会掉墙皮,不对,老师,您、您是膨胀螺丝钉吗?我怎么感觉越来越可怕了。“
这种感觉一点儿都不妙,就像会无限生长。艾薇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童话故事,吃西瓜从不吐籽的顽皮孩子,西瓜籽在体内生根发芽,成长,一直长成粗,壮的藤蔓,争先恐后地从孩子身体上所有可联通的地方钻出。
洛林正在像藤蔓一样月彭大。
她真得不再寄希望于老师,而是试着挪动,吃力地、一点一点地往上拾,这个缓慢的过程比一鼓作气下来严重多了,四肢百骸都在占戈根,想起那个童话故事书上的插图,无处不在的藤蔓,可怕的缠绕,艾薇听到自己的呼吸,听起来就像剧烈跑完运动会长跑,努力,加油,她给自己鼓着气,又绝望地意识到距离太远了,她挪了好久,最终卡在顶端,就这么僵持地停在空中。她完全没有办法,不能继续坐着,但也不能就这样离开。
请神容易送神难。
人也一样,进食容易吐出难。
「老师,“节薇可怜地看着洛林,她很尴尬,“好像卡到了。“
越说越觉羞惭,她不安地垂下头,那些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垂下,睫毛下的眼睦也缓缓地蕾起一层泪,她害怕又担心地道歉:“怎么办,老师?“
这绝对是洛林所遭受过的、最痛苦的惩罚,最煎熬的折磨,最可怕的对待。
此生罕见。
他刚刚看到了那道突痕如何随着她的抬起而缓缓变短、最终消失,他目睹了自己在学生留下印记的全过程。破坏谷欠和撂毁感绝妙地到达一个峰值,学生的身份在此刻变成一种美味又痛苦的禁忌,是伊甸园中蛇衔住的苹
果,她此刻所有的呼吸都是淹没他口鼻的巨大浪潮。
洛林还必须忍耐着这种痛楚,指点着艾薇:“自己玩一会,放松,艾
他不看艾薇,聚精会神地继续解手上的镣锥,这种令人发疯的罪,他已经尝够了,只想快点解开,然后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包天的家伙拈起来,好好地教育一顿。当然,在那之前,或许需要为她的月土子贴一块缓释效果的药贴。
但艾薇的表现违背了洛林的最初意料,她低着头,显然不想在他面前玩,动作僵硬,毫无感情。洛林解开手铐后,看她这样,无奈又叹气。她的耳止感真是不合时宜,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哗啦一声,洛林把这该死的镣铐重重丢在地上。
小椰子仍旧卡住,艾薇看到他挣脱束缚,惊慌失措,下意识想要逃跑,可是牵扯到的位置太痛了,长久撑住的双腿再也坚持不住,噗通一下结结实实跌坐在底,艾薇尖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