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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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迁。”

“据司马迁《史记》记载。”

这是仙迹不知第几次讲到这个名字了。

“司马迁……”刘彻总算从龙城之战带来的巨大喜悦中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在朝臣中扫视了一-大圈,最后锁定在司马谈身上,饶有兴致地问:“太史公,这司马迁可是你家儿郎?”

司马谈任太史令,为刘彻掌管着国家典籍、天文历算,还兼管宫中文书、记载朝中大事,是个极为博学又沉默寡言的官员。听见刘彻点名,司马谈才慢吞吞从朝臣喜欢中站了出来,拱手道:“回陛下,臣家中小儿名迁,今年刚满三岁。”

“哈哈,看来太史公后继有人,你这小儿将来做了一番不得了的事业!”刘彻称赞了一句后,又奇怪道,“太史公也太沉得住气了,既知晓是自家孩儿,为何先前观仙迹从不言语?”

司马谈早在最初听见《史记》二字时便已走了神,如今那种欣喜与悲哀交织的情感也已经淡然。司马家早在周朝便为太史,他一心想写出一部通史,也为了这个毕生所愿而编写不缀,但如今后世只言司马迁,不言司马谈,看来他最终还是没能编完史书啊!

幸好他的儿子还是完成了他一生之愿,他总算没有葬送祖宗的事业。

但……他心里除了欣慰,还萦绕着说不明白的忧虑。

于是司马谈躬下身,回答道:“陛下莫怪,如今臣小儿年幼,懵懂无知,可仙迹已替他扬名天下,臣忧虑他将来会成为狂妄自大之辈,水满则溢,故而不愿多言,宁愿淡然处之。”

他甚至想为儿子改名,好叫他能沉下心读书学史,不要受名利驱使,省得长歪了性子。

刘彻微微一怔,天下人得知自己青史留名都欣喜若狂,如公孙敖,他那昂起的脑袋就没有落下去过,眼神也渐渐从傻气变得倨傲。甚至不少人只因自己能够观看到仙迹便自觉高人一等,就连刘彻都不自觉受到了仙迹的影响,唯独司马谈不同。

“太史公是有大胸襟之人,”刘彻自愧不如,而且司马谈的话也将他警醒了。

仙迹一出,被它提及的人有人鸡犬升天,有人堕入地府,这世道已翻天覆地,刘彻若还是不加辨别就相信这人在原历史上的所有,就该摔跟头了……能当明君的不愧是天生的政治生物,日后该如何利用仙迹, 刘彻心里已经明白了。

而这世外之音也正继续往下说道:

秦朝,李斯原本正颓唐地蜷缩在狱中,他头发蓬乱,低垂着眼眸,此前他听着仙迹诉说那些散落在历史长河中的各朝事迹,都无动于衷,隔壁牢房的赵高被狱卒带走后便没有回来,李斯已吓得麻木,开始在忐忑地等待自己的死期,直到他听见那司马迁对他的五次喟叹,不禁潸然泪下。

没想到最后同情他、理解他,却是一个取代了大秦的汉朝史官。

他忽然就被唤起了求生意志,他不再无望地躺在地上,而是翻身趴在地上,用手在狱中的泥地中慢慢地刻下自己还未完成的秦朝律法。

即便死去,也为这世道留下些什么吧!

他的毕生所学,不应当因此而深埋黄土……

而在汉武帝的朝堂上,李广微微瞥向人群中的司马谈,神色也很尴尬。司马谈是个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史官,他和这寡言的小老头不大熟,倒是和司马谈的父辈交情更相厚一些!

他先前还和别人嘲笑这司马谈好似那锯嘴葫芦,又似那河边呆鹅,常捧读史书入迷从而滚下建章宫的台阶……咳。

林菱却又忍不住插嘴。

林菱其实是不大喜欢司马迁的。

写史书投放那么多个人情感做什么呢?历史不应该被情感所左右,应该要跳脱出个人的视野,宏观地去记录。

听到此处,李广心头狠狠一跳,冷汗都沁了出来:李陵,莫不是他那孙儿?难不成他孙儿犯了什么杀头的大错?

林爷爷却嘿然一笑。

林菱也心虚一笑,她虽然喜欢历史,却看不进去大部头,尤其是文言文的大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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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同卫霍的才能,却不认同他们凭借外戚身份得到皇帝宠幸的方式。】

刘彻就极为不高兴了:“朕攻打匈奴,是为雪我汉室之血仇、庇护我大汉边民,若一味和亲下去,只怕长安也要改姓了!岂能用“穷兵黩武”以偏概全?这司马迁,酸儒也!”

林娘子说得好,朕也不喜这司马迁!

司马谈在人群中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缩回了自己的脚,不敢顶嘴:陛下在盛怒之中,还是不要多言了吧。

林菱明白了,带入司马迁的视角,大家都是正经面试笔试录用从小员工干起的人,董事长突然让自己刚毕业没上过一天班的小舅子空降当部门经理,全权负责公司的主营业务之一……代入一下就有点窒息了呢。

哎等等,也不对啊!从汉朝世家把持仕途晋升道路的角度来说,真正没有走“正经路”的明明是世家子弟啊!

卫霍如果不被汉武帝发掘,只怕也要当一辈子的奴隶。

林菱想了半天,摇摇头,总之就是双方所在立场、阵营都不同,三观也不同,各执己见,所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

这一番话出来,出身世家的朝臣们都用一种委屈巴巴的眼光看向刘彻,刘彻心虚地轻咳一声,但还是理不直气也壮地狡辩:“尔等无需这般看朕,朕怎会无故任人唯亲?朕自然是看中卫青之才方对他委以重任,上天都说了,朕有识人之明!”

卫青却微微低下了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他原先的确不敢相信,仙迹所言的卫青是他!但心底深处却又冒出了一些渴望,他渴望那样的人是他,他渴望自己终能成为这样的人!

他渴望……不再为奴。

刘彻:“……”

朝臣们的目光不由更为谴责了。

就在刘彻和朝臣们争论起外戚之事时,司马谈才后知后觉地跌倒在地,他面色惨白,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司马迁受宫刑、长期不得汉武帝重用这句话,不由痛苦地泪满衣襟。

儿啊,你究竟做了什么祸事,竟遭宫刑!

司马谈好想为儿子细细问问仙迹,但他没有被陛下授予发言之权,只能又忐忑又悲哀地等待着仙迹之后会再说起缘由。

有勇无谋、治军不严、军功有限。

刘彻和武帝初年的朝臣们都很诧异地四目相顾:李广在后世的名声怎么会那么差?

被这样接二连三的帽子扣在头上,让本就好面子的李广更是羞愤,满脸胡须炸起,如山一般巍峨的老将军此时几乎摇摇欲坠。

刘彻忙命宫人送来锦团,扶李广安坐:“李将军莫急,且听后人如何分说。”

虽然刘彻已经知道李广在龙城之战败了,但也没有因此就认为李广不是一个好的将领,相反,刘彻非常清楚李广骁勇善战的能力,在仙迹出现之前,李广便是大汉威慑匈奴的一面活招牌,正因有李广镇守边境的数年,匈奴才不敢南下劫掠。

而且,李广治军不严,怎会有这种说法?李广爱兵如子是出了名的!在此时此刻的汉朝,李广的官声是非常好的。

故而人人都惊讶。

博望侯张骞!

漠北正受匈奴人关押的张骞怔了一下。

他日后……封候了!

堂邑父也激动地望向张骞。

刘彻连忙将舆图都搬了过来,目光在右北平郡与陇西、北地之间来回扫视, 他不太明白未来的自己为什么要把骑兵分在这两个地方,而且是如此悬殊的兵力安排!

右北平郡……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林爷爷接下来果然解答了他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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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他的兵力是多少?

四万骑!

汉武帝是个怎样的皇帝呢,他是个在军事上非常敏感、也非常了解手底下文臣武将优缺点的皇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真是单纯因为他对卫霍在军事上的才能给予优渥待遇吗?但爷爷却认为,这恰恰是汉武帝对出击匈奴的战略调整!

咱们来看看当时匈奴的兵力分布。

匈奴左贤王囤积重兵在汉朝边境东线的上谷、右北平郡,这是匈奴实力非常雄厚的一支精兵,仅次匈奴单于。而霍去病也要面对西线的云中、陇西等地匈奴单于麾下的主力。

匈奴骑兵来去如风,两边一旦合兵,汉军胜利的希望将会变得渺茫。

为此,汉武帝还命卫青、公孙敖率军进攻东线与西线中间的河西地区,只有拿下河西,切断、孤立东西两部匈奴的联系,再用李广张骞的一万四骑拖住左贤王部,霍去病才能如一支最锋锐的剑打穿匈奴主力!

三个战场必须相互配合,这场汉朝与匈奴之间的大决战,才能够完成!

妹妹,我记得你之前玩游戏,说团队中,既要有能在前头硬抗所有攻击的坦克,又要有能灵活穿插绕后的刺客,因此汉武帝这一仗也是如此安排的:他要让汉朝最锋锐的长剑刺穿西线匈奴王庭,也要用最坚韧不拔的盾阻止东线的匈奴左贤王部来援救!

霍去病是他选中的长剑,卫青镇守中线,李广与张骞便是他认定的坚盾。

因此,这一次霍去病率大军出陇西时,汉军几乎所有精锐骑兵的主力都集中于河西战场,处于东线的李广、张骞部队就是一个牵制、吸引匈奴左贤王兵力的诱饵。

他们要做的本来就不是赢,而是要为霍去病以及卫青、公孙敖的汉军主力争取时间!

他们要做的,就是拖住左贤王,哪怕一天,哪怕两天,哪怕一万四千骑全军覆没。

这样的战术安排,李广身为半生戎马的老将,会不知道、不清楚吗?

他知道的,他与张骞都知道。

为了大汉之安宁,生死又何惧呢?

这样的战术安排己有了咱们后世游击战的影子,可以说很具备战术眼光,但比较可惜的是,公孙敖在河西没能进攻到位,没有真的拿下河西,导致很大比例的匈奴逃窜到了霍去病的主战场,让霍去病承担了非常大的战损比例。

而右北平这头也出了差错,张骞不是行伍出身,打仗不是他的强项,本应该熟悉地形的他居然迷路了!导致他出战以后一直裹足不前、瞻前顾后,行军速度很慢,很快就和李广失去联络,没能按计划抵达战场与李广一同阻击匈奴。

也是因为这一战,张骞因延误军机,之前出使西域有功而得封的博望侯被汉武帝撸掉了,变成了庶民。】

漠北,堂邑父本来正高兴激动地攥住张骞的手,听到这句话顿时僵住了。

张骞也呆呆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