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国永何等刀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埃蕾强撑出来的气势多么一戳就破,他垂下眼帘轻声道:“也对,那么我们先来讨论一下你们身上的状态吧。”
状态?
两人一愣。
鹤丸国永好笑道:“喂喂,你们不会没发现自己其实是以灵魂的状态在到处行走吧?从者的……呃,你叫什么?”
“埃蕾,埃蕾什基伽尔,你还没有自我介绍呢!”
“嗯,埃蕾本身是灵体暂且不论,大妖怪的你不应该没发现自己其实已经脱离了肉体才对,”鹤丸国永托着下巴调侃眼前的两个人,“顺便我叫鹤丸国永,是一把斩魄刀的付丧神。”
埃蕾眨眨眼,犹豫的看向一旁身材高大的鬼族。
“我没发现他是灵体啊?”
“很正常,”鹤丸国永手指在盘起的腿上敲了两下,“虚圈本质就是被灵力充盈的世界,任何灵魂来到此地都会被附着上一层虚假的驱壳,那些东西其实是被灵魂吸引来的灵子,离开虚圈灵魂就不会再具备这个特性,这算是虚圈特有的规则。不过这样一说,你没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也在理解范围。”
茨木童子沉声道:“我只想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哪怕受到大妖怪的正面威胁,鹤丸国永的神色仍然没有变化,颇为游刃有余的感叹道:“这里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但遗憾的是,我没办法帮助你们。”
埃蕾:“为什么?”
鹤丸注意到她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看起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相当重要,随机自嘲的笑了下,也不吊他们两人胃口,淡淡的提起自己在这方面爱莫能助的原因。
“我是被置放在这里的‘人柱’,开始的时候还持有活动的自由,但现在嘛……”
他动动手,随着他的动作,埃蕾他们好像听见了金属敲击的声音。
许多材质莹白,好似冷玉一般的锁链在视野之中显现出来,有圈套着他的手腕的,有扣紧他的双腿的,还有一条拴住他的脖子,让他除了这里以外哪里都去不了。
鹤丸国永抖着手,听着那声声碰撞的敲击感叹道:“真正数量比这更多,但是链子太多密密麻麻的也膈应眼睛,所以我就让你们看看这些就得了。”
几度张口的艾蕾这下终于是反应过来,大声怒吼:“你被人囚禁了吗?”
鹤丸国永微微一笑:“就是这么回事,你瞧,一个残破的我,怎么拯救一个破碎的你?两位,求助错人了。”
空气在他这么说完之后一阵安静,艾蕾纠结的想不出办法,事到如此好像已经走入死胡同,不找到其他突破口不行,可是根本没有线索啊!女神大人在内心之中抓狂!
“没有这些链子你就能带我们出去了吗?”
没想到关键时刻茨木童子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鹤丸国永抬起头,由时间凝固出来的风景烙印在金眸深处,扩散出一片的波澜不惊。
“这种话由我这个自身难保的人来说挺不自量力的,但是你的身体应该是落在将你送到这里来的人手里了,不害怕吗?可能会被做这样那样的事哦?”
茨木童子:“……”
埃蕾快没眼看了,只见自见面开始就鲜少有情绪波动的大妖怪脸色忽青忽白,但他会有这个反应,埃蕾觉得自己特别能理解。
哪里来的付丧神,怎么嘴巴这么贱!
“那个……”
她努力不让自己表现的弱气,可还是不由自主的降低了音量。
鹤丸国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中神色变幻出好多种情绪来,这让埃蕾分辨的很有几分苦手,但他接下来的反应很直率的省去了她的麻烦,他说:“不管那个人是怎样想的,但他都有够不怀好意,虚圈的法则是残酷的法则,贪婪根植入每个生命的骨子里头。想从虚圈里往外带走东西,他不是一位成功的阴谋家,就是一位有着极深城府的野心家,你别他选中利用,却还没有头绪吗?”
茨木童子冷哼一声,毫不犹豫的使出了自己的力量。
“地狱之手!”
狂暴的漆黑火焰吞噬空气中的灵子,威力陡然大了数倍,巨大的爪子形状越加分明,如同茨木童子本人的右手一般冲鹤丸国永袭击而起。
被这么恐怖的妖力吞没,纯白的付丧神却不见半分紧张,火焰燃烧着束缚他的力量,本该无可撼动的禁锢居然在茨木童子的地狱之火下颤抖了,这让鹤丸国永平静到死寂的表情中终于出现了一丝动容。
“你居然……怎么可能……”
同一句话也被另一个人说出口。
“怎么可能!”
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祸津神夜斗不敢置信的看着躺平在自己“父亲”身侧的茨木童子。
准确说,那具属于大妖怪的驱壳失去了灵魂被用来当做开启黄泉大门的祭品。
血池之中的血量越来越高,用来献祭的妖怪被抽干血液丢弃到后面的山崖底,空气中的血味浓厚到可怕的程度,咕哒子能感受到围绕鼻翼飘浮的那一丝丝腥甜。
但和甜美的糕点无缘,无论是画面感,还是食欲都被牢牢的固定在三十以下,换句话说,看着这么恶心的景象谁会想吃东西啊?
联合起来一起追踪到这里的人们难以维持住自己的表情,他们不敢相信这副惨状居然是僧侣大人弄出来的。
“为什么?”
安倍昌浩不能理解,在他的意识之中,僧侣是神圣的使者,理当比任何人都要身心清净。
被少年询问的僧侣眼神不变,笑容在炼狱之中柔和的仿佛渡化灵魂的佛陀一般美好,本不该存在的片片白莲落到他脚下,众人紧绷的神经不可避免的变得放松,他们心底或许还有着是不是自己搞错了的疑问。
然而咕哒子是绝对没有这份天真的。
对上比其他人都要冷漠的多的眼神,僧侣对她非常感兴趣又眼眸下垂,平添许多无奈的说道:“您也真是坏心眼,明明揭穿我对您也没有任何好处可言,况且有我做幕后黑手,您不也更好放开手来大干一场吗?”
哪怕他识相的没有再叫她母亲大人,但是其他人变得诡异的视线却不容忽视。
何况他言外之意,无不是已经发现咕哒子所有行动的目的。
对于这么会故弄玄虚,也就是装逼的家伙,咕哒子视其他人的目光于无物,仅冲着此人霸气一笑,“母爱”泛滥。
“干你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