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转瞬即逝,下一刻,一片黑漆漆的天花便占满了魏无羡的视野。
聂明玦似乎正躺在一张冷冰冰的铁桌子上,四肢都被沉甸甸的铁链拷住了。
这间屋子有些眼熟,一面墙壁上堆满了书,两面墙壁上设着多宝格。
正是金光瑶寝殿铜镜后的那间密室。
聂明玦这个时候已经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了,应该早就葬入清河聂氏的墓地里。可他此刻却躺在金麟台密室中的这张铁桌上,把捆住他四肢的铁链拉扯得几乎变形,死不瞑目,怒目圆睁地盯着一个方向。
铁桌之旁,满地或鲜红或暗红的血迹,还扔着斧头、匕首、锯子、铁锤等等凶器,一派阴森。这中间跌坐着一个人,披头散发,掩面不语。
聂明玦的口中发出凶尸特有的咆哮之声,这人一个激灵,捂着耳朵,抬起了脸,正是金光瑶。
他静静地看着聂明玦,满脸疲倦之色,道:“为什么你就是不肯闭上眼睛?”
对于金光瑶的询问,聂明玦回应的是更恐怖的咆哮。金光瑶苍白着一张脸,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伸出手来,合上了聂明玦的眼睛。可这双眼皮一合上,聂明玦立刻便睁开,报以更愤怒的凝视,死死盯着他。
金光瑶合起手掌,对他哀声道:“大哥啊,你闭上眼睛吧。你别再来找我了。”
他从地上提起了一柄看上去很沉的斧子,道:“我不想这样做的。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他一边这样恳切地哀求着,一边高高地抡起了手里的斧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对着聂明玦的脖子劈了下来!
魏无羡心道:“我还从没有试过看死后的共情,他这一斧头劈下来,我会不会疼?!应该不会吧,人都死了!”
然而,这一斧头还没劈下来,他便听到一个声音远远地在叫他:
“魏婴。”
这声音冷清又低沉,第一声很模糊,很遥远,似幻似真。第二声便清晰真切了不少,语音中还能听出不易觉察的焦灼。
闻声,魏无羡猛地将自己抽了出来!
他还是一张薄薄的纸片人,贴在聂明玦罩着头颅的铁盔上。遮住聂明玦双眼的铁甲片已经被他拉送了绳结,露出了一只怒目圆睁、爬满血丝的眼睛。
被强制共情拖住了脚步,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必须立刻回到肉身上!
纸人羡抖抖袖子,蝴蝶振动翅膀一般飞了出去。谁知,他一冲出这道帘子,便看见密室阴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