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坷一路紧跟着追,终于在拐角处将人逮着了。
他一夜都熬着没有阖眼, 平素俊朗的脸庞肃着, 难得显出些疲惫的神色来,他一言不发地拽着同样满脸冰霜的夙湟回到院子, 袖袍一挥,结界凭空出现,将两人的气息掩盖了个彻底。
夙湟眸光更冷一些。
“做什么?”她拂开汾坷的手掌,问。
“你跑什么?”汾坷眉头皱得极紧, 难得摆出严肃的模样,就连声音, 也不比往日的洒脱潇洒。
“我是来看粹粹的。”夙湟不想与他争执,直言道:“汾坷,我很忙, 没时间跟你争昨夜的话题,我现在得回去,处理族内事务。”
“幽冥泽多少年都没人管,差这一时半会吗?”汾坷虎口处被她抠出几个小小的弯月来,他气得笑了一声, “从你知道天族和幽冥泽血脉融合之事开始, 就对我嘴不是嘴, 鼻子不是鼻子,我哪招惹你了,你倒是说说看。”
“不是说来看粹粹?粹粹脑袋都没露出来,你转身就走?”
夙湟点了下头, 很冷静地接着道:“那你现在抱出来给我看看,看过了我再走。”
有时候,汾坷真的看不透夙湟这个人。
就比如现在。
“夙湟,你对我有意见,又不说,这样不行。现在我们就没法和平相处,以后孩子出来了,怎么办?天天争执吵闹给她看?”
“汾坷。”夙湟伸手,打断了他的言语,“我不关心这些,粹粹出来,会得到最好的培养,在幽冥泽,她就是唯一且正统的皇女血脉,在十三重天,我相信她也会受到大家的喜爱。”
汾坷脸上的笑意微敛,他摁了摁眉心,努力回忆昨夜自己说过的话语,左右寻思,确实也没说过什么过分的话语。
“行。”
他转身进屋,将好不容易肯露头的粹粹连草带盆地抱出来,粹粹显然感知到了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小小的叶片一会转向夙湟,一会转向汾坷,不知所措。
夙湟伸出纤白的手指,轻轻抚了抚叶片上的细小绒毛,感知了下它离彻底出世还需要多长时间,就收回手挪开了目光。
“照顾好她。”她低声嘱咐,头上的玉簪在阳光下,映出七彩的琉璃光泽。
汾坷也跟着逗了逗盆里的小嫩芽,眼睑微敛,道:“粹粹也是我的骨血,放在我这,你放心。”
夙湟颔首,琼玉一样的脖颈微侧,她道:“那我便不多留了,免得闲人误会。”